盛棲成功地又失眠了一晚。
第二天她仍舊選擇避開溫瀲,潛心修行,安心畫圖。
但到了睡前,溫瀲的圖還是發過來了。
痕跡淡了一點。
但是,這張應該拍攝於溫瀲洗澡之前,她穿的是白色襯衫和白色內衣。被托起的部位醒目得讓人面紅耳斥,將那塊草莓印都壓得黯然失色。
盛棲沒搭理她,轉而給柳成涓發了一條:[成涓,我恨你。]
如果不是成涓不小心被她看見草莓印,她就不會有這種念頭,就不會對溫瀲做出這種事,也就不用天天收到這種照片。
成涓也沒搭理她。
盛棲真的有點生氣了,她不喜歡溫瀲做這種事。
溫瀲多數時候言行一致,她怎麽想就會怎麽做,也就會那麽說。
按著盛棲對過去那個溫瀲的了解,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神經兮兮地留個痕跡出來是因為某種心理,所以她堅持拍給自己看。
但人會變,誰知道溫瀲到底在想什麽。
盛棲僅是想想都受不了,萬一溫瀲故意這樣,為的就是撩撥、勾引她。
她不能接受,她會控制不住地小心眼,去想溫瀲從誰那裡學會的這些。
所以她在心底默認溫瀲沒有任何意圖。
隔天中午柳成涓忽然打來電話,疑惑裡含著擔心,“盛棲,怎麽了?”
有些話根本說不出口,盛棲也怪尷尬,昨晚中二地發了那麽一句出去。
“沒什麽,你忙吧,不用管我。”
她越是含糊,柳成涓就越要知道,“恨我難道不該讓我知道理由嗎?”
“你不需要知道,真的沒事了。”
柳成涓默了一下,有些疲倦地說:“可是你那麽晚了發來一條譴責消息,別人還以為我們倆發生過什麽,我渣了你。”
這角度清奇,盛棲哈哈大笑,“好像是哎,還真有點像。”
笑到一半,她驟然反應過來,成涓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所以是那位神秘的種草莓者,誤會她們了?
缺大德了。
電話那頭,成涓完全笑不出來,“跟我說說吧。”
盛棲覺得成涓現在肯定特別需要自己的理由,好跟那邊解釋,於是編了一個相對合理的:“那個……我小肚雞腸了,20號那天不是讓你陪我去看展嗎,你說沒時間,我就沒去了。昨晚想想很後悔,所以說恨你。”
那邊成涓像是信了,口吻抱歉:“是我不好。你才回禹江不久,我太忙,沒時間陪你,等我有時間請你吃飯。”
“你別管我,閑了再說吧,我知道你忙。”成涓以前是個像溫瀲一樣的學習狂,現在必定是個工作狂,沒時間很正常。
掛了電話盛棲躺進沙發裡,腦袋裡的東西亂成麻,這都叫什麽事。
有消息發進來,溫瀲:[再燉個湯吧,你想喝什麽湯?]
盛棲:[發錯了?]
溫瀲:[沒,不是說了周末一起吃飯?]
盛棲:[算了,太麻煩,我周末有事情,就不過去吃了。]
她最近不能跟溫瀲待在一起。
需要緩段時間。
溫瀲也沒再給她回,但盛棲有預感,不會簡單結束的。
果不其然,晚上八點,門鈴響了。
“你有什麽事?”
“吃飯的事,發信息說不清楚,當面談。”
“當面?你還要進我家?”
“不可以嗎?”她冷靜地好像盛棲是個多事的保安,而她隻想逛個超市。
第25章
九月末的禹江夜晚已經捎上清寒,涼風拂動月光,滿城光景正尋秋。
連小七這樣怕熱的狗狗品種,不開空調都能睡得著了,盛棲家裡還在開。
冷到溫瀲一進門,即便穿著睡衣褲,也凍得受不住。心想某人怕冷又怕熱,不是被迫手腳冰涼,就是自找的手腳冰涼。
盛棲把毯子輕扔在她腿上,也不一同坐下,靠在邊上看手機。
這麽會功夫,她已經拿手理了兩回額側的劉海。
在愛美這方面,盛棲沒變,溫瀲不露聲色地在心底笑。
許桐桐搶到了十一過來的票,正興奮地問盛棲有沒有做好安排,打算帶她去吃什麽。回復完消息,盛棲收起手機,看向溫瀲。
她被晾著也不在意,臉上有清晨湖水般的平靜。
墨藍色的睡衣,琥珀色的瞳仁,黑色的直發,比她這些年夢裡夢到的樣子更生動皎潔。哪怕是坐在沙發上,她也絕不放松地往後靠,而是儀態好看地端坐在那。
這樣的溫瀲是端莊知性的大家閨秀,但是每天自拍吻痕的也是她。
不要被情緒左右。
盛棲再次提醒自己,無論溫瀲做什麽,她首先要保證自我的存在。
這樣默念著,情緒便趨向平緩,露出柔和的表情,還含著一點標準化的微笑。
“周末你自己做自己吃,我有事情,就不過去麻煩你了。”
等不來溫瀲先開口,盛棲主動拒絕,剔除了多余的語氣,聽上去光明磊落。
“我不嫌麻煩,你去忙你的事。兩天,一頓飯的功夫都抽不出來?”溫瀲像是不懂她在找借口,認真發問。
盛棲陷入沉默。
溫瀲站起,走到她面前,微微抬眼注視她:“隻吃一頓飯,我想讓你嘗嘗我的廚藝。如果你很忙,做好我再喊你,吃完你就可以離開,時間會控制在四十分鍾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