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的溫栩帶著萬昀思過來湊熱鬧。
她們下午在附近有活動,這會子沒到時間,兩人進公園溜達。
看上去心情都不錯,還穿著同色系的衣服。盛棲在心裡瞎配對,這兩人也很合適。
溫栩就別惦記成涓了,萬昀思也別暗戳戳地瞧溫瀲了。
她善於觀察,萬昀思看溫瀲的眼神都跟看別人不一樣。
盛棲慶幸自己回來得早,否則單身狀態的溫瀲,一定會被這位高手盯上。
好在萬小姐還有底線,不做撬牆角的事情。
她說家裡那位親戚進了面試,於是謝過溫瀲,這次倒避嫌地沒說請客吃飯的事。
就這事,盛棲一直覺得這人能扯。
有財有本事,花錢報個班,什麽消息搞不到。舍近求遠跑來問溫瀲這個兩年前的考生,可謂煞費苦心。
大家多多少少都明白她的目的,溫瀲本人也清楚。
在她找理由請客,一次次被溫瀲拒絕時,萬昀思就有數了。
要不是今天在這碰上,盛棲都快忘了這號人。
說話其間,她百無聊賴地把玩溫瀲的手,兩人戴著同款戒指,陽光下刺了某些人的目。
很快萬昀思就提出離開。
盛棲繼續睡大覺。
野餐回家,當晚韓箬華做了一桌菜,吃完飯,三人各切了份小蛋糕,盛棲許了願。
她今年格外貪心,身體健康,工作順利,感情穩定,樣樣都想得到。
她想給溫瀲最好的。
翌日,兩人的活動點在一中。
午間心血來潮,放棄了吃膩的各類大餐,進到學校旁邊新開的飯店嘗鮮。
老板微胖,看上去面善,袖子挽起,胳膊上有紋身,卻也不嚇人。
盛棲點了份牛肉蓋澆飯,問溫瀲想吃什麽,老板忽然開了口:“你倆還在一塊呢。”
盛棲詫異又疑惑地看他,忽然認出來,驚喜道:“汪正銀?”
“你沒看出來吧,我是不是變了?”
汪正銀感慨:“你們倆一點都沒變啊,太瘦了。”
他婚後安逸,胖了兩圈不止,減不掉就索性不管了。
剛剛兩個人走進來,看氣質,他還以為是學校老師,見臉才曉得是故人。
盛棲哪怕穿平底鞋,也比尋常女孩子高挑,一身休閑服,戴著棒球帽,笑起來眼睛彎,跟十幾歲那時候沒區別。
對誰都笑眯眯,總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而溫瀲不穿那身校服後,襯衣和高跟鞋讓她更穩重更不好接近了。
表情一如既往,冷冷淡淡,說話語速慢。
正是午飯時間,店裡很忙,沒時間跟她們敘話,汪正銀隻說了這頓他請。
盛棲上學時沒少請他吃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這一頓。
當時盛棲離開禹江後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換了,舊友都不再聯系。
回來也只找成涓,至於其他人,她沒想再聚到一處。
吃完,二人打了個招呼才走。盛棲跟汪正銀加了聯系方式,約定下回找個地方吃一頓。
但那是客氣話,盛棲出了店跟溫瀲說:“你不喜歡我跟他玩,我現在也不需要很多朋友了。”
溫瀲不肯將她管得太嚴,“那時想你安心學習,怕他帶壞你。現在只要人不違法亂紀,你跟誰做朋友都沒關系。”
“我想起來,我們那次吵架的主角就是他。”盛棲幽幽地說,翹起嘴,還沒等溫瀲哄,自覺不好看,又收回去。
高三時因為汪正銀霸凌女生,鬧得沸沸揚揚,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溫瀲都曉得,非常厭惡。
盛棲那時沒跟人徹底劃清界限,受了牽連,被罵得狗血噴頭。
“高考後,我填志願那天,遇見他了。”溫瀲說。
汪正銀當然不是去填志願,他被開除以後,仍在學校周邊混,那天看見溫瀲終於敢上去講話。
自從盛棲走後,溫瀲對他沒好臉色,有時候他嘻嘻哈哈打個招呼,人家就當沒看見。冷傲得很,瞧不上他們這種混混。
他不喜歡巴結什麽學霸,考第一就考第一唄,有什麽高高在上的。
要不是因為盛棲,誰稀罕跟她搭話。
但想到那大概是最後一次在學校遇到,他態度頗好地問溫瀲考了多少分,真情實意地誇了她。
“也不知道盛棲有沒有考上,她那會真努力,還想跟你一起上大學呢。”
他笑著回憶,每說一句,就在溫瀲心上剜一刀。
溫瀲垂眉:“她沒告訴你嗎?”
“她都不回我消息,電話又打不通,估計嫌棄我們,不想來往了唄。”
說到嫌棄,他想起來溫瀲也嫌棄他,頓時怪尷尬。
“當初那件事,盛棲不知情吧?”怕他不明白,溫瀲補充:“你欺負那個女生的事。”
罵走盛棲後,她就猜到了,盛棲的無辜不像裝的,她只是懶得辯解。
溫瀲一直都想確認,卻又不敢,沒意義的事情又何必問。可今天汪正銀提到了盛棲,她沒法控制自己。
“她哪知道,她奶奶那時候生病了,老跑醫院。而且有你管著她,她都不怎麽跟我們玩了,不過她想好好學習,不跟我們玩是對的。”
汪正銀自嘲式聊天,他也不是羞愧,而是坦蕩地承認。
說完,學霸沉默,彷佛鈴鐺中間的金屬玩意掉了,怎麽都不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