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隋自己沒有發任何相關信息,楚嘉筠把那張合照存了下來。心有點空,好在不算太痛。
她終於在醫院裡能好好睡覺。後來她才想明白,那段時間的失眠憂心或許並不完全是孕期反應,而是孩子在無聲反抗,反抗她這個狠心媽媽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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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國外某城裡一間不起眼的小公寓裡,鬱隋正在為她的最新設計絞盡腦汁。她嘴裡咬著一支筆,手裡的模型被她翻來覆去折騰,圖紙上的設計也被一改再改。
門鈴響了一陣,她懶得理會,最後還是盛楠西給她打電話,鬱隋才不得不去開門。
門外盛楠西跟任許然兩人手裡都拎著當地大型連鎖超市的購物袋,沉甸甸的,均是一臉無奈看著她。
鬱隋一拍腦門:“抱歉,我忘了今天你們要來吃火鍋。”
鬱隋出國後第二個學期就申請了換專業,無論是盛楠西她們還是鬱慕,都以為她會選個人文類學科,誰知她竟然去學了設計。
鬱仲傾是後來才知道的,為此在電話裡就和鬱隋吵了起來,還要求她必須轉回去,一定要她讀商科。
為此,鬱隋再也沒有回過靜城,也沒再要過鬱仲傾的錢。
和原主不同,鬱隋從小就過慣苦日子,勤工儉學,買打折貨,吃普通食物,對她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
那些其他人擔心她無法承受的生活落差,鬱隋非常輕松就適應了。其實鬱慕私底下一直都有給她匯款,但鬱隋基本沒有動過。
盛楠西和任許然都提過讓她搬到和她們同區的地方住,那是富人區,租金自然貴很多。鬱隋知道她們的意思,肯定是不用她自己掏錢,但鬱隋覺得這間小公寓也並不差,花自己的錢,更安心。
鬱隋忙著把設計稿收拾起來,任許然去廚房準備食材,盛楠西對於餐桌上的凌亂已經習以為常。一邊搖頭一邊熟練整理,很快屋內就飄起了濃鬱的香氣。
“鬱隋,你今年畢業真不打算繼續讀下去啦?”
和任許然她們不同,鬱隋換了設計專業,相當於重讀本科。
“我想早點把自己的設計運用起來,理論方面等工作幾年後再考慮補充吧。說不定等你們拿到博士學位了,我可以來蹭個後門。”
盛楠西認真“教育”她:“你根據愛好換專業我們都很支持,但是學術不能作假,你這樣我們是要批評你的。”
鬱隋做了個鬼臉,跟任許然吐槽:“換專業的又不止我一個,你看盛楠西,以後不當老師我都惋惜流淚。”
盛楠西剛把土豆片倒進鍋裡,瞪了她一眼:“你少來,我要是當老師遇到你這樣的學生,肯定要頭痛死了。”
任許然哈哈笑著:“這才更加說明楚教官好啊,有能力又有耐心。”
一聽到這個名字,鬱隋的嘴角往下壓了壓,不過並不明顯。這四年裡她非常忙碌也很充實,其實對於那段戛然而止的好感她的印象已經沒那麽深了。
但那個人,好像一直在她心底深處,並未走遠。
剛到國外的第一年,大家忙著適應課程還有當地生活,加上時差,很少有精力像之前那樣關注國內的事。等到第二年,她們才發現,很久沒有楚教官的消息了。
問了一圈其他同學,也都說聯絡不到楚教官了,後來還是去問了白紀苓才知道楚嘉筠是去了其他城市有新的工作。
這麽一來,大家也就不好意思繼續纏著楚教官了。
再後來,聽說靜城大學的培訓課程裡楚教官再也沒有出現過,而SS級的Alpha也沒出現。
鬱隋默默燙著牛肉卷,番茄鍋底濃鬱又不刺激,再配上沙茶花生醬,倒是讓她的心情恢復了些。
盛楠西往她碗裡加了幾塊土豆和冬瓜片:“不能光吃肉。”
任許然表示自己也要這個待遇:“楠西你不能只顧著鬱隋啊,我的呢?”
盛楠西夾了一把豆苗給她:“你又不吃那些,有什麽好爭的。再說,鬱慕姐讓我多照顧阿隋,你有意見去找鬱慕姐說啊。”
一聽鬱慕的名字,任許然笑著縮縮脖子:“我哪能和鬱慕姐提意見,下次她來就不給我帶限量版的鞋了。”
“你也可以讓你女朋友照顧你,你又不缺。”
任許然苦著臉:“上星期分了,洋妞不適合我,以後不再強求跨文化交流了。”
她的悲傷隻持續了三分鍾,之後看看盛楠西又看看鬱隋,半開玩笑道:“你倆這四年一個交往對象都沒談過,要不你們試試。”
“滾。”
“滾!”
任許然樂了:“拒絕得這麽乾脆,看來是都心有所屬啊。”
她先瞄了盛楠西:“未來的盛老師,你的心上人是誰啊?我平時就聽你提鬱隋跟鬱慕姐最多,你這樣藏得太深了吧。”
盛楠西不理她:“多吃菜,少說話,有益健康。待會吃完了你負責洗鍋。”
任許然每次都很自覺收拾這些,又笑嘻嘻看著鬱隋:“那鬱隋你呢?你喜歡誰啊?”
鬱隋一臉無所謂:“我喜歡我的設計,我喜歡我的玩具,對愛情沒太多期望。”
“你這太佛系了吧,你就不羨慕學校裡那些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同學?”
鬱隋坦言:“其實我很享受自由自在的感覺,被一段關系束縛並不是我現在想要的。或許以後遇到了會考慮,但現在我隻想專心做好我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