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筠沒看漏她交握時嘴角抽動強忍住的痛感,鬱隋的手主要是被她抓破的。既然她的手不乾淨,那鬱隋的傷口自然也跑不了。硬要讓盛楠西先替她包扎,楚嘉筠心裡明白鬱隋為了什麽。
“謝謝你,鬱隋。”想說的話太多,楚嘉筠卻只能用謝謝來表達。
鬱隋輕松笑著,看盛楠西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打趣:“班長今天發揮失常啊。”
盛楠西緊緊抿著的唇動了幾下,顫聲說:“都怪我,如果我早點發現陳驛年的反常就好了,你們也不會搞成這樣。”
她的確是被意外嚇傻了,以至於到現在都有點手抖。
楚嘉筠從她手裡拿過酒精棉球,寬慰說:“這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就沒人可以預料。你不要自責,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反而是你及時綁住了陳驛年,才給了我們獲救的機會。”
說完,她就自己動手清理起傷口來。剛才盛楠西太過小心翼翼,以至於每次擦拭都蜻蜓點水,反而增加了擦拭的次數,疼得厲害。
她對自己下手一點都不含糊,就像那並不是自己的手,尤其還是那麽好看的手。盛楠西光是在旁邊看著就快要落淚了,鬱隋也忍不住眯了眼,跟著疼。
除了最初時的劇烈刺痛,到後來其實已經麻木,處理起來反而更方便了。楚嘉筠簡單包扎了一下,打算替鬱隋也處理一下。
鬱隋緊緊捂著手:“楚教官,你的手包好了就別再亂動了,還是讓楠西幫我就行。”
楚嘉筠刻意揮了揮手:“我隻包了兩層,不妨礙我做事。”她看了眼盛楠西,溫聲道,“你就不要為難她了,要不然吃苦的是你們。”
說罷,楚嘉筠直接拉過鬱隋的手,為她徹底清理起傷口來。
“啊!好痛啊!”鬱隋連連低呼,她知道會疼,但沒想到這麽疼。
楚嘉筠頓了一下,再次下手時明顯放輕了力度,不過和之前盛楠西的極度溫柔相比,還是顯得狠了。
“不擦乾淨就不能包扎,你就當是為自己好,忍一忍。”
鬱隋也明白這道理,她只能靠聊天來轉移注意力。
“楚教官,你不怕疼嗎?”
“感官正常的人都會怕,我為什麽會例外?”
鬱隋垂眸看到自己原本狼狽的手被一點一點清理乾淨,又看著楚嘉筠認真仔細地為她纏上紗布,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那你剛才對自己那麽狠,我還以為你和自己有仇。”
楚嘉筠勾了勾唇,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手下打結的力道明顯加重:“那是因為我知道,現在不狠,以後就會吃更多的苦。”
鬱隋又是一陣低呼,手已經被楚嘉筠松開。
她仔細看了看,和盛楠西看玩笑:“看我這白色熊掌,是不是挺稀有的?”
盛楠西瞪她:“那你問問楚教官的意見?”
楚嘉筠把剛才的紗布丟了,重新纏上新的,這下她也有了一雙熊掌。鬱隋瞥了眼,想笑,又忍住了。
等白紀苓帶著其他人趕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如果真發生意外,這時怕是只能收拾殘局。
“嘉筠,怎麽會發生這麽嚴重的事?”
楚嘉筠把陳驛年的情況大致解釋了一遍,又把鬱隋救她的事也說了,聽得白紀苓心驚肉跳。
“我的通訊設備突然出了故障,還是其他教官轉告我,我才知道這件事。”
楚嘉筠覺得這未免也太過巧合,臉色沉了下去。
白紀苓讓她們坐車直接下山,不必再參加剩余的培訓:“這次的紕漏我必須要及時總結,好好整頓。”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注意安全。”
剛回到基地,鬱隋跟盛楠西就被匆匆趕來的鬱慕接走,白紀苓特批允許鬱隋回家養傷,等恢復後再回基地。
鬱隋一想到可以暫時擺脫楚嘉筠的視線范圍,心中大喜,沒想到做好事其實是救了自己。不過在分離的時候,她還是裝模作樣對基地表示了不舍,以及對將要缺席一段培訓而感到遺憾。
楚嘉筠開解她:“安心養傷,培訓的事不用擔心。如果你怕跟不上,我跟白主任會商量為你製訂一套專門的方案。”
鬱慕一聽當然開心,這樣妹妹既可以好好養傷,又不會耽誤培訓。
“那楚教官周末來我家特別輔導就很好啊。”
“不要。”
“暫時不行。”
鬱隋跟楚嘉筠同時否決了這個提議,鬱慕卻不死心:“我可以向白主任或者學校直接申請,不用擔心手續流程方面的問題。”
鬱家每年都有捐款,靜城大學新建成的體育二館就是鬱家捐贈的,鬱慕出面自然有份量。
白紀苓帶隊回基地後,當晚並沒回市區,而是連夜查找漏洞,終於發現她的應急通訊設備並不是無緣無故壞的。
她給已經回市區的楚嘉筠打了電話:“尤閔故意弄壞了我的接收器,所以我沒能第一時間收到盛楠西發過來的求救信號。”
“她和陳驛年一夥?”
“還不確定,陳驛年暫時被扣押了,檢查報告要等周一才會收到。”
楚嘉筠剛洗完澡,手上傳來陣陣痛感,卻不妨礙她如常對自己狠。
白紀苓揉著眉心,說道:“本來說好這周末帶你去見大伯的,看來得改期了。”
“正好我這周末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