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走訪調查也已經詢問過周邊商家,如果有線索早就追查了。時過境遷,店鋪老板不知道換過了幾茬,能不能找到是個問題,找到以後還記得多少又是另一個問題。
楚嘉筠也知道這事沒那麽簡單,但她不想輕易放棄。催眠這事不可能是意外,那就更加說明楚嘉曦的失蹤和昏迷並不簡單。
劉警官也勸不出讓她放棄的話來,隻得重重歎口氣:“按照目前的程序,估計要大規模調動人力重新去調查是很難的,這可能就要辛苦家屬了。”
楚嘉筠擰眉:“那如果我們能找到關於當年的新線索或者證據,你們還會重新去調查嗎?”
這一點劉警官倒是斬釘截鐵:“只要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楚嘉曦的事不是意外,那我們肯定會調查。”
楚嘉筠把劉警官的話轉述給鬱隋還有鬱慕聽,書房裡也是一片沉寂。
鬱隋想了想:“這事也不適合在網上發帖求助,太容易引起關注,還會被人帶節奏。”
楚嘉筠讚同:“是,所以我想暗中進行,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就好。”
鬱慕自從知道自己和這件事多少有點關系後,心情變得挺複雜。總覺得要是自己能早點說出來,楚嘉曦或者不會遭遇那麽多艱辛,所以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多承擔一點責任。
“花錢請幾個好的私家偵探,一點一點去挖,總能把當年開店的人找到。到時我們再逐一去問,多多少少能知道些。”
這是個費錢又費時的辦法,可也是眼下最可行的辦法。
她們討論後決定先不把這事告訴楚嘉曦。她還處於恢復階段,昏迷多年,她有太多的機能需要和這個世界重新接軌。
鍾醫生也說過,楚嘉曦目前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接受催眠,也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會導致她的記憶再度紊亂。
錢花了出去,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所有的期盼好像又如當初楚嘉曦剛昏迷時那樣,給了楚嘉筠一次次的希望,然後是無盡的失望。
這次她身邊有了很多人,知道或是不知道真相的,都給了她無數的溫暖和關懷。她看著床頭牆壁上晴晴畫的抽像畫,一點也不生氣也不煩躁,反而是更多的踏實和心安。
鬱隋摟著她,也看到了那些時不時就會多出幾條波浪大曲線的畫作,早已習以為常。最初晴晴剛會扶牆走不久,她們就發現了女兒的這個愛好。
喜歡用手指在牆上畫來畫去,等她後來能勉強拿穩蠟筆的時候,索性就由她自由發揮。
“等她的房間布置好了,我再找人來把牆給刷了。”
鬱隋終於盼到又能重回二人世界的時候了,心裡也是滿滿的期待。
當初看房的時候,她們就想好了,連楚嘉曦的房間都有準備。
“我擔心嘉曦搬過來會不習慣。”
鬱隋比她想得開:“住住就習慣了。如果實在不習慣,我們就在小區裡再幫她租套房子,以後等她想要穩定了,再買房。”
楚嘉筠點點頭,然後笑了起來:“你整天就是買房買房的,你有沒有算過現在總共有幾套房要買啊?”
鬱隋象征性咬了她正在戳自己下巴的指尖一下:“根本不用算,我時刻記著呢。反正賺到錢就給你們買房,這是我最大的動力。”
楚嘉筠的手從她唇舌間逃離出來,嘴角笑意漸深:“你就這點追求。”
在楚嘉筠以為這又將是一段漫長等待的時候,私家偵探卻傳來了好消息。他們找到了當年經營碟片出租的老板一家,他們的兒子現在已經成年,說當初自己在店門外偷偷安裝過一個攝像頭。
這是絕對令人振奮的消息,楚嘉運她們幾乎是放下手頭一切,趕往對方現在所在的城市,終於見到了對方。
一個帶著無框眼鏡,頭頂略有些單薄的年輕男人。
“我現在從事IT工作,那個攝像頭當初是從同學那裡得來的。純粹因為新鮮好奇,所以裝了玩玩的,沒敢告訴爸媽。”
難怪當初劉警官他們走訪調查的時候,店家夫婦都說沒有安裝過監控。至於當時還未成年的他,自然也不是被詢問的重點對象。
“看到有警察不停來詢問,我很害怕,就更不敢說,也不敢再裝了。後來搬家,那個攝像頭我就扔了。”
“那,你看過當時的監控資料嗎?”
那人搖搖頭:“我就裝著好玩的,對我來說,監控到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學會了怎麽安裝,怎麽儲存。我喜歡的是那個過程,至於拍到了什麽,我沒在意。”
楚嘉筠她們聽了不免失望,但對方很快又給了她們希望。
“我當時把所有資料都存在一個硬盤裡了,那是個進口硬盤,應該能恢復。”
過了這麽多年,楚嘉筠終於在被技術還原的監控畫面裡看到了當年帶走楚嘉曦的車。
劉警官指著畫面說:“這輛轎車的信息我們調查過,當時登記在一家小診所院長的名下。在楚嘉曦失蹤案後一年,診所就注銷了。”
楚嘉筠還沒開口,這回劉警官主動發話:“你放心,有了視頻證據,我們一定會繼續追蹤。既然已經查到了小診所的線索,那就肯定要繼續查下去。”
這一次,她們沒再等太長時間。
因為當初庇護小診所的那把保護傘,現在也已經倒了。當矛頭漸漸指向白氏研究所的時候,很多之前對不上的資料現在都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