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雨心知肚明。只要借不到錢周轉,文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回過神,溫暮雨注意到文母為難又不好意思的樣子,瞬間明白文母過來的目的。
探望女兒也許是真,但更重要的也許是過來請求她借錢給文父的,不然也不會到現在才過來探望文雪柔了。
不過文母不主動說,她也不會提。
“對了,小雨,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文母斟酌著開口,“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溫暮雨聽著這顯然是套近乎的話,緩緩說:“可能是在報紙上吧。”雖然爺爺把她的消息保護得比較好,但成年後還是做過一兩次采訪的。
“應該不是吧。”
溫暮雨沒接話,但下一秒手就被人抓住。
“砰——”
文母直衝衝地跪了下去,雙膝在瓷磚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溫暮雨嚇了一跳,忙松開門把去扶對方。但文母死死抓著她手腕,她也怕傷了對方,不敢用力,一時半會還拉不起文母。
“阿姨,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這跪下來是做什麽?”溫暮雨頭疼不已。
“小雨啊,阿姨求求你幫一下小柔她爸吧。”文母淚眼摩挲,哽咽地說完還松開她的手磕起頭來,“阿姨求求你了。”
剛好隔壁的電梯門“叮”地一聲,有人走了出來。
溫暮雨眼皮一跳,將保溫盒轉到左手,右手強硬地抓住文母的胳膊把人拽起來。只是文母鐵了心,又迅速跪下磕頭,而且速度還快了不少,一眨眼額頭就磕紅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文雪柔剛才在看夕陽,聽見熟悉的聲音就過來了,沒想到看見這麽一幕,當即臉色一變。
她支著拐杖踉踉蹌蹌地走到兩人身旁,拍掉溫暮雨的手,擋在自家母親面前,“溫暮雨你欺人太甚了吧,不想借就不借,為什麽還要我媽下跪?”
溫暮雨看著面前一臉憤怒厭惡的人,無比疲倦。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能接受文雪柔不喜歡她,但不曾想自己在對方心中是這麽個形象。
溫暮雨失望地捏了捏眉心,轉身離開,途經垃圾桶的時候把手裡的保溫盒丟了進去。
*
一旁的文母回過神,紅著眼解釋,“是我、是我自己求著小雨借錢給你父親的,小柔,不關小雨的事。。”
文雪柔臉色一變,隨後轉為無奈,“我不是說了由我來解決,你就不用再提這件事了。”
文母哭訴:“可是你爸睡不好吃不好……”
他只是做戲給你看的。
話到了嘴邊,文雪柔看著母親傷心的樣子,還是沒說出來,轉而說:“我知道了,你先起來吧,哭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得了保證,文母這才起身,擦乾眼淚,撿起一旁的拐杖。
文雪柔接過雙拐,長歎了口氣。
從小到大,她最怕也最煩自家母親哭。有時候她也不懂,都這麽大個人了,為什麽遇到事情就只會哭哭啼啼的。
哭能解決問題嗎?並不能,反而只會讓自己變得軟弱。
“對了,小雨還特意給你帶了吃的。”文母回過神,小跑到先前的垃圾桶,將溫暮雨丟的保溫盒撿回來。
文雪柔坐在病床邊,文母拿紙巾擦著溫暮雨的飯盒,然後打開蓋子,裡面的熱氣前仆後繼地湧出來,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回頭幫我和小雨說句對不起吧。”文母拿起小碗盛粥,輕聲說道,“小柔你也是,回頭可要和小雨好好道歉。”
文雪柔蹙眉,看著不斷往上湧的熱氣,神色複雜。
文母誤會她是擔心溫暮雨不會原諒,安慰道:“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而且小雨還那麽喜歡你,回頭你好好和小雨道個歉就沒事了。”
文雪柔沒接話,接過碗,岔開話題,“那男人現在住你那邊了?”
“什麽這個男人那個男人的,那是你父親。”文母嗔怪道,“他說債主一直堵在文家門口,先在我這裡暫住幾天。”
文雪柔聽見這話,臉色驟變,恨鐵不成鋼地開口:“我不是說了不要和那個男人來往,他現在還有老婆孩子的,也不可能離婚的,你怎麽被騙了一次還不長記性?”
“他好歹是你親生父親,沒處去了總不能讓他睡大街上吧,我心裡有數的。”文母柔柔地笑,“你別光操心我的事情,記得回頭給小雨道歉。”
文雪柔歎氣,拿起杓子在碗裡轉了圈,一塊塊瑤柱翻了上來。
是她喜歡的瑤柱白粥。
又想起溫暮雨說她芒果過敏的話。
她垂下頭,對著杓子輕輕吹了吹,熱氣混淆了她眼底的情緒。
“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暮雨:請開始你的表演。
文雪柔:讓溫暮雨心肌梗塞技能蓄力完成,即將發動。
第7章
溫暮雨只是想睡個午覺,沒想到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洗了把臉,覺得餓了便去廚房將中午剩下的粥熱一下。她想趁著這個空隙刷一下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沒一會兒粥就熱好了,她盛出一碗放茶幾上晾著,然後回房拿充電器。
手機剛開機,就有各種消息提示彈出來,還有幾個未接來電。
奶奶、薛子晴,還有文雪柔和文父的,平時聯系的不聯系的,這會兒倒是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