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過了一會兒,拍門聲還在持續。
溫暮雨沉著臉拉下被子,摸手機看時間。
凌晨五點。
她抓了抓頭髮,起身去開門,聳拉著眼皮,一臉陰沉地開口:“我熬夜做策劃才剛躺下。如果你說的事情不重要,我一定會讓你見識到什麽叫做辣手摧花。”
“還有半個小時,劇組就要到你家了。”薛子晴瑟縮了下脖子,“我也是才接到電話,說這次要創新,采取半直播的形式,想出其不意看看嘉賓們的早晨生活。”
溫暮雨沉默幾秒,壓著快到嘴邊的粗口,問道:“凌晨五點,除了睡覺還能有別的事情?”
“我也是這麽說的,不過他們還是去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我立刻送你回去。”
“不去。”溫暮雨轉身,準備回去睡懶覺。
“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對,但我也沒辦法代替你去啊。這是夫妻檔綜藝,我去算個什麽事情。”薛子晴頭都大了,跟在進屋,“我滴個祖宗哦,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從你嘴裡得到準確的答案再給別人回復。”
“還想有下次?”
“沒有下次,我發誓。”
“想我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條件。”
“只要你肯去,什麽條件都行。”
溫暮雨這才點頭,“你出去準備車子。”
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外頭已經有麵包車等著。
車裡的薛子晴一看這架勢,就叮囑說:“小雨,要問起來你就說你出來晨跑。”說完,她就看見溫暮雨一臉“關愛病人”的表情,不由得噎住,“我這不是擔心你們關系不和被發現了。”
“夫妻吵架挺正常的。”而且溫暮雨也不想和上一世一樣,在鏡頭前時時刻刻扮演恩愛夫妻人設。
她說完,推門下車,懶散地往小區門口走去。
剛走近,就有人過來了。
來人帶著金絲邊眼睛,留著利落的短發,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溫總你好,我叫薛佳慧,是這次綜藝的策劃人以及導演。”
薛?
溫暮雨眯起眼,“你和子晴是什麽關系?”
薛佳慧壓低聲音,“我是她堂姐。”
原來是堂姐,怪不得薛子晴這麽積極。
溫暮雨點點頭,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一觸即分,“初次見面,你好。”
“你好。”薛佳慧推了推眼鏡,“如果溫總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可能就要開始錄像了。”
溫暮雨掃了眼後面的攝像頭,緩緩點頭。
薛佳慧當即笑著問:“溫總怎麽起這麽早,是出來散步嗎?”
“不是。”
薛佳慧等了會兒,見溫暮雨沒往下說的意思,只能往下問:“那是為什麽呢?”
“有人和我說節目組提前過來錄節目,然後把我叫醒,送過來了。”溫暮雨說著打了個哈欠。
薛佳慧愣住,沒想到她回答這麽老實。
就算是真的是被劇組吵醒的,前幾對嘉賓都會顧及人設,在鏡頭說“早睡早起才能長命百歲”之類的話。
“不在家裡住嗎?”
“嗯。”
氣氛再次冰住。
薛佳慧覺得溫暮雨比薛子晴口中說的還要冷淡,只能尬笑著找話題。
要不是答應薛子晴要特別照顧一下,她都想往下挖掘“分居”這個話題作為炒作了。
*
放好行李,溫暮雨和文雪柔一同上車。車上還有另外三對夫妻嘉賓,都帶著眼罩在補覺。
溫暮雨看了圈。就剩兩個座位了,她只能歇了分開坐的心思,在靠車窗的位置坐下。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文雪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也不想來。”先前綜藝官宣嘉賓名單的時候,裡頭就只有溫暮雨非藝人。而且她還是知名的豪門繼承人,要是不來的話,還不知道那些八卦雜志要胡謅成什麽樣子。
溫暮雨偏頭,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聲音漸漸低下來,“我只是不想被掛上“耍大牌”“言而無信”之類的稱號。”
“對不起。”
溫暮雨當做沒聽見,腦袋往後靠著,合上眼,一副拒絕繼續交流的姿態。
文雪柔見狀,到嘴邊的話只能別回肚子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轉彎,她感覺脖子被什麽掃過,癢癢的,然後肩膀多了些重量。
文雪柔偏過頭,看見溫暮雨的頭頂。
昨晚做什麽去了?不然以溫暮雨平時的性格,這會兒早該醒了。
她有一瞬間的好奇,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皺著眉把問題拋到腦後。
但過會兒,文雪柔就又垂下眸盯著溫暮雨看,看那長長的睫毛,看那秀挺的鼻梁。
往下靠點,還能聞到溫暮雨發絲間傳來淡淡的薄荷香,像雨後般清新。
不過,她很快發現溫暮雨蜷縮著身子,這姿勢看起來就不舒服。
她想了下,小心翼翼地托住在溫暮雨的臉頰,然後挺直身板,再讓溫暮雨靠下。
但車子震了震,溫暮雨被驚醒了。
溫暮雨迷迷糊糊睜開眼,覺得腦袋靠著什麽,一扭頭就看見文雪柔“推”自己的腦袋,當即坐直身子,含糊地說了聲“對不起”。
手裡的溫度瞬間消散。
文雪柔想說“沒關系”,下一秒就看見溫暮雨腦袋抵著窗戶又進入睡眠狀態,頓了頓,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