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收到恐嚇信後,那些避開的想法瞬間潰不成軍,剩下的全是“她要呆在溫暮雨身邊”之類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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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暮雨不知道文雪柔為什麽這麽擔憂,下意識想起那個神秘的手術。
最近都沒做起那個夢,她都忘記了。
溫暮雨回神,看向文雪柔:“所以你為什麽要搬過來?”
文雪柔下意識就說:“這樣子方便我保護你。”
溫暮雨沒搭話,只是眼神來回掃著文雪柔那副瘦弱的身體。
她沒說話,但眼神已經將她的意思傳達出來了,仿佛在說“究竟是誰保護誰?”
“我、我雖然打不過你,但幫你報警還是可以的。”文雪柔梗著脖子,臉色漲紅,顯然有些急了。
“那就好,看見就有多遠跑多遠吧。”不然文雪柔很有可能變成累贅。
溫暮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她想起五年前被綁架的時候,下意識問出來,目光不由自主停在文雪柔的臉上:“當年我被綁架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跑?”
“什麽?”文雪柔被問住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問的是小時候的事情。
見溫暮雨神情嚴肅,她也下意識坐直身子,但答案還是一如既往。
“我不記得了。”
溫暮雨沒說話。其實在問出來以後,她心底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以前她以為是文雪柔性格勇敢善良,但現在想想,應該是把她當作許曉雅了。看見自己的朋友被抓,文雪柔才會沒逃跑。
想起這件事,溫暮雨就覺得有些累了。
知道得越多,她就越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醜,心心念念地找了文雪柔將近二十年,全然不知道自己小時候被對方保護只是因為長得像許曉雅。
“這件事你不用管。”溫暮雨將信封放茶幾上,冷著臉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文雪柔不知道她臉色怎麽說變就變,想了想大概是小時候被綁架的事情。只是她完全丟失了那些記憶,這會兒聽著溫暮雨的話也不明白,只能欲言又止地看著溫暮雨:“但是這上面的威脅……”
“是衝著我來的,和你無關。”溫暮雨冷淡地說著,便離開。
“怎麽可能和我無關?”
文雪柔也才想到會被溫暮雨嫌棄,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情還是無比失落,頹然地跌坐回沙發上。
這時候,她余光注意到茶幾上放著一個盒子,好像是溫暮雨帶過來的,下意識出聲把人叫住。
“你落下東西了。”
文雪柔說著,拎著袋子起身走去,卻無意中掃到最上面卡片的名字。
——付欣佳
這個名字她格外熟悉,也知道就是那個對溫暮雨有好感的付總。
文雪柔將袋子交給溫暮雨的時候,佯裝隨意地問上一句:“這是付總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嗎?”不等溫暮雨回答,她又接著說,“不過你生日都過去了,現在才送禮物,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溫暮雨接過袋子,只是反問了句:“你不也是?”
文雪柔想解釋,但轉念一想,事實確實如同溫暮雨說的這樣。
就算她有再多的理由,她確實是在第二天才將禮物送到溫暮雨手中的,和付欣佳只能說是“五十步笑百步”。
“謝謝招待。”溫暮雨冷淡疏離地說完,拎著袋子回隔壁去了。
文雪柔下意識跟上,緊跟著問:“小雨,你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溫暮雨頓了頓,不冷不熱地回了個“還行”,然後拉開門進屋。
“湯……”文雪柔余光掃到門口櫃子上的便當盒,想起來這件事,走出門口,遲疑著問,“要不要喝兩口?”
“不用了,我現在晚上不吃夜宵。”溫暮雨說完,就將門關上,阻隔文雪柔那可憐兮兮的眼神。
不知道文雪柔是不是覺得她吃軟不吃硬,現在改變了策略,時不時就露出那種慘兮兮的眼神。
溫暮雨搖了搖頭,將文雪柔的樣子甩出腦海,打電話給秘書,讓對方去查一查這封信的情況。
她感覺不大像許曉雅的風格,但除了許曉雅外,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其余人選了。
掛斷電話後,她拿著付欣佳送的禮物來到書房,拉開儲物櫃,將袋子放進去。在櫃子裡,還放著文雪柔送的禮物,一如送來時的模樣,並沒有被拆開外面的包裝。
溫暮雨掃了眼,對盒子裡的禮物並不感興趣,直接將櫃門推上。
做完這些,她才去洗漱沐浴。
第二天,溫暮雨被門鈴聲吵醒,迷迷糊糊地披上睡袍出門。
透過貓眼一看,來人竟然是薛子晴。
她疑惑地開門,詢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對方抓著雙臂。
“小雨,你沒事吧?”
溫暮雨那點微弱的困意在薛子晴一驚一乍的表現下瞬間消失了。
她拿下薛子晴的雙手,無奈地反問:“我能有什麽事?”
“真的?”
溫暮雨抓了抓頭髮,渾身是沒睡好的低氣壓,沒好氣地說:“我這睡得好好的,有事也是被你嚇死的。”
“可是文雪柔不是說什麽恐嚇信,要將你千刀萬剮來著。”薛子晴掏出手機,遞給她。
溫暮雨沒接,就著她的動作掃了眼,“沒有,就惡作劇。”她捏了捏眉心,“還有,上面也沒說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