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一掃過，最後在一個籃球大小的玩偶上停下。

　　看了看廚房的方向，確定文雪柔還在忙，她站起身走過去拿起那個玩偶。

　　這玩偶相比四周的玩偶略顯粗糙，而且針腳雜亂，與其說是商品，更像是心意。

　　“那是一個還沒成年的粉絲自己做的。”

　　溫暮雨抬頭，發現文雪柔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正在不遠處笑看著這邊。

　　橘色的燈光投在對方的身上，眼底仿佛閃爍著細碎的光。

　　文雪柔又笑著問：“像不像我？”

　　溫暮雨回神，舉起玩偶和不遠處的文雪柔平齊，端倪好一會兒才說：“不像。”說著，她拿起一旁的粉色小豬，“我覺得這個更像。”

　　文雪柔看著溫暮雨手裡的豬，再看溫暮雨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時分不清溫暮雨是開玩笑的調侃還是認真的評價。

　　她挑眉，大步走上前，伸手奪過那隻粉色小豬，不服輸地問：“小雨，你這是在嘲諷我像豬嗎？”

　　“我沒這麽說。”溫暮雨眼底含笑，“不過你非要這麽想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文雪柔：“……”

　　溫暮雨見她鼓起臉頰像個河豚一樣，挑眉說：“現在鼓著臉的樣子就挺像的。”

　　文雪柔一聽這話，嚇得大驚失色，丟開手裡的粉色小豬，又揉了揉臉頰就轉身跑了。

　　溫暮雨看著對方跑回臥室，挑了挑眉，彎腰撿起被丟在一邊的小豬。

　　這小豬玩偶粉粉嫩嫩的，再可愛也是不可能像文雪柔的。

　　就在她捏著小豬臉頰的時候，文雪柔舉著鏡子回來了。

　　文雪柔眼巴巴地看著她：“現在還像嗎？”

　　溫暮雨盯著看了會兒，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豬，緩緩點頭。

　　文雪柔當即皺起眉，盯著那隻小豬看，眼底閃爍著光芒。

　　溫暮雨看在眼裡，把小豬塞對方手裡，然後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文雪柔愣了愣，看了眼時間而後看向溫暮雨：“現在才八點，這麽快就回去嗎？”

　　“差不多了。”溫暮雨說著就繞過茶幾，“謝謝招待。”

　　文雪柔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下意識緊跟著溫暮雨出了門，眼巴巴地問：“小雨，那要不要晚上過來吃夜宵？”

　　“不用了。”

　　文雪柔心下失落，面上焉焉地回了句“好吧”。

　　溫暮雨頓了頓，又說：“早點休息，明天六點門口見。”

　　文雪柔這才想起來兩人要一起晨跑的事情，瞬間恢復精神，愉快地應了句“好”。

　　得到回復，溫暮雨這才進屋，關門的瞬間仿佛聽見一聲清脆的“耶”，嘴角不自覺勾起來，但也只是一瞬間，嘴角又恢復了原樣。

　　轉身看見灰色的沙發，她再想起隔壁五顏六色的玩偶，突然覺得有些單調。

　　*

　　洗完澡出來，溫暮雨刷了會手機準備睡覺。

　　“嗡嗡——”手機震了震，然後彈出消息。

　　【文雪柔：小雨，你睡了嗎？】

　　溫暮雨想當做沒看見，但隔了會兒，新消息又彈出來。

　　【文雪柔：小雨，我興奮得睡不著。】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然後才打字回復。

　　【溫暮雨：正準備睡覺。】

　　【文雪柔：那我不吵你了。】

　　【文雪柔：晚安~】

　　溫暮雨挑眉，回了個“晚安”，剛準備斷網，新消息就彈了出來。

　　【文雪柔：小雨，要不然我們視頻吧？】

　　【文雪柔：語音也可以。】

　　【文雪柔：算了算了，小雨你睡覺吧。】

　　溫暮雨看著她這自相矛盾的話，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想了想明天的晨跑，她還是撥通了語音電話。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顯示被接通。

　　“小、咳咳小雨，你還沒睡嗎？”有些慌亂的話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

　　溫暮雨合著眼，反問道：“不是你要語音？”

　　“是。”文雪柔聲音低了下來，“不過我還以為……”

　　溫暮雨等了會兒，都沒等到下文，追問道：“以為什麽？”

　　清冷的聲音透過手機穿出來，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莫名地曖昧。

　　電話那邊的人揉了揉發熱的耳垂，含糊地說：“小雨，你這樣太犯規了，我會更興奮得睡不著的。”

　　溫暮雨沉默。

　　她做什麽了？怎麽就犯規了？

　　“小雨，我想……”文雪柔及時停住話，“你可以讀故事書嗎？”

　　溫暮雨無比後悔打了這一通電話，忍不住回問：“你是覺得自己是幾歲的小朋友嗎？”

　　或許她就不該心軟，就該把人冷處理了。

　　“小雨~小雨~”文雪柔拖著腔調一遍遍叫著。

　　溫暮雨緊繃著臉，冷冷地回了句：“沒故事書。”

　　“什麽都可以，我想在你的讀書聲中入睡嘛~”文雪柔說完，又補充一句，“小雨你最好了~”

　　“正常點說話。”說是這麽說，但溫暮雨還是坐起身，抬手開燈，下床到一旁的書櫃。

　　“好的，madam。”文雪柔聲音瞬間變得正經，但還是難掩笑意，“madam，可以開始了嗎？”

　　溫暮雨聽著電話那邊戲謔的聲音，目光沉靜地在一排排書籍中略過，最後在一本厚重的書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