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拉上窗簾,溫暮雨呆站了會兒,然後去拿自己的小提琴。
小提琴先前弦被剪斷了,早就換上了新弦,一直被放著。
枯燥又機械的擦拭動作,讓她急躁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
文雪柔就在房間裡等著,許久都沒見溫暮雨回來,出門去書房等著。
過了會兒,她聽見若有若無的鋼琴聲響起,問了管家,確定是溫暮雨去了琴房,便往琴房的方向走。
琴房門緊閉著,窗簾也擋住了外面人窺探裡面的目光。
文雪柔不懂音樂。
但聽著那曲調速度越來越快顯得有些刺耳的琴聲,她知道溫暮雨心煩意亂,也就沒敲門,靜靜地站在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琴聲漸漸沒那麽刺耳了,到後面恢復了正常,變得輕快起來。
文雪柔知道溫暮雨平靜下來了,站直身子。
門被推開的瞬間,她迎了過去。
溫暮雨並沒心思搭理文雪柔,看了眼就收回目光,轉身回房。
文雪柔緊跟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小雨,要不要小酌一杯?要是你需要傾訴的話,我可以當樹洞的。”
“不用。”溫暮雨打開衣櫃翻出睡衣,轉身進浴室。
*
泡了個澡後,溫暮雨才真的平靜下來。
穿上浴袍出來,發現臥室的燈被人關掉了,抬手打放按鈕上正要開燈,眼睛突然被蒙住。
“別動。”壓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再動我就開槍了。”
溫暮雨無奈地拿下對方的手,打開燈,轉過身看著文雪柔:“你這是要玩什麽花樣?”
“這是羅老師教我的治療法。”文雪柔解釋,然後把燈關上,拉著溫暮雨往裡走。
溫暮雨皺眉,但想看看那心理老師究竟做了些什麽,也就沒再拒絕。
關了燈後,伸手不見五指的,溫暮雨也只能伸手摸索,免得撞上什麽東西。
“誒喲。”身旁的人突然叫了聲。
溫暮雨挑眉。“怎麽了?”
“不小心撞到了。”
溫暮雨發現現在的文雪柔多了份搞笑的天賦,捏了捏眉心,無奈地說了句“小心點”。
“好。”文雪柔應著,小心摸索到了地方,“小雨,坐這裡。”
溫暮雨被按著坐到椅子上。
“接下來,先閉上眼睛,放空思緒。”
“將你心中的不滿、悲憤的事情一件件凝聚到這火柴上,最後劃走,丟到這個火爐這裡。”
溫暮雨手裡被塞了什麽東西。
她知道家裡是沒這東西的,好奇地問:“哪來的火柴?”
“拿棒棒糖和小孩子換的。”文雪柔下意識解釋,而後輕咳了聲,“這不重要。”
溫暮雨:“……”
“專心。”
溫暮雨垂著眸,拿了根火柴,在柴盒邊上一劃。
沒反應。
她再劃,還是沒反應。
文雪柔聽著這動靜也有些疑惑:“怎麽了?”
溫暮雨:“可能受潮了,沒動靜。”
“怎麽可能呢,給我看看。”
溫暮雨感覺手被人摸了摸,之後火柴被對方拿走。
空氣裡傳來火柴劃過的聲音,但並沒有火花出現。
雖然看不到文雪柔的神情,但溫暮雨莫名想笑,也笑了出來,只是沒發出聲響來。
“好像真的不行。”文雪柔懊惱地開口,“不過也沒事,我還有預備方案。”
溫暮雨想詢問,室內的燈光“啪”地一聲亮起。
她下意識眯著眼睛,等適應了才睜開,然後看見文雪柔正不停地往桌面上放啤酒。
文雪柔笑眯眯地看著她:“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她知道溫暮雨心思重,不會這麽簡單就吐露心聲,但只要喝醉了,誰都控制不住說什麽。
溫暮雨還以為文雪柔真的有什麽妙招,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
“不用了。”她拉開椅子站起身,“我從來不會為不相關的人買醉。”
文雪柔沒想到她這麽乾淨利落就走了,連忙拿著瓶啤酒跟上。
“我也沒說是為了洛晴她們喝酒,就當做陪我嘛,我剛好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大過年的,喝點酒才有氣氛。”
她一邊說一邊喝了口啤酒,“你老是和薛總,都沒有和我單獨喝過,你這是區別對待。”
溫暮雨被念得頭都大了,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文雪柔笑著停下絮絮叨叨的話,“小雨,你人真好。”
她拉著人到桌子前,熟練地開酒瓶,然後塞溫暮雨手裡。
溫暮雨沒拒絕,舉起酒瓶碰了下,而後喝了一口,然後就看著文雪柔跟喝水一樣不停地喝著啤酒。
看著這一幕,她也不知道文雪柔究竟是想開解她,還是單純想賣醉。
埋頭喝酒的結果就是,還沒半小時,文雪柔就倒下了。
溫暮雨看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確定了文雪柔就是來搞笑的。
她放下啤酒,走過去,抓起文雪柔的手放肩膀上,準備把人抱回床睡覺。
但剛抱起來,懷裡的人突然猛地一抬頭,舉起手上的啤酒遞:“小雨你喝!”
溫暮雨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啤酒就嘩啦啦地倒了出來,澆兩人一身。
最氣人的是,做完這件事後,當事人又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