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見狀,連忙遞過礦泉水。
她看文雪柔神色驚疑不定,眼神有些閃爍,勸說道:“文老師,溫總說還是少點吃藥比較好。”
“而且藥容易有依賴性,作用也會越來越小的,文老師您這兩天吃藥的效果好像變差了?”
文雪柔動作頓了頓,眼神糾結,最後還是裝回藥瓶。
她想了想,將藥瓶遞給小徐。
“幫我收著吧。”
不然哪天她又下意識吃了。
小徐收下。
“小徐,你說小雨她……”文雪柔按著眉心,“你說她愛我嗎?”
“文老師為什麽這麽問?”小徐訝異,“如果溫總不愛你,我就沒見過其余可能有愛的人了。”
“真的嗎?”文雪柔坐直身子,像是迫切得到認可一樣,但想著溫暮雨時不時的冷淡,她又有些泄氣。
小徐誤會她是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新聞,安慰道:“文老師,你不要聽網上那些黑粉亂說,他們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畢竟溫總人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對你還好,她們就是嫉妒。”
說完,小徐見文雪柔還是泄氣的樣子,又看向車裡休息的其余人,說:“不信的話你問問其他人,大家肯定都是一樣的答案的。”
文雪柔看過去。
新助理小趙笑著點頭:“要不是愛,誰會舉辦幾百萬的婚禮,然後又替對方做高達幾百萬的宣傳?”
沉默寡言的司機也點了點頭。
文雪柔心下稍安。
但是回想著夢裡她和溫暮雨的爭吵,想著溫暮雨歇斯底裡又崩潰的模樣,一顆心完全平靜不下來,甚至有一股鬱氣憋在胸腔裡。
她捏了捏眉心,也睡不回去了,下車去喘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裡的,文雪柔都做著不一樣的夢。
夢裡的她只能無力地看著自己和溫暮雨不停地因為各種事情爭吵,最後夫妻關系越來越冷淡。
每每醒來,她都想打電話給溫暮雨尋求答案。但她擔心嚇到溫暮雨,只能重新吃藥,壓抑住自己做夢的情況。
只是藥越吃越多,做夢的情況非但沒有遏製住,反而越來越嚴重。
不再單單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做夢,再之後中午短暫的休息都會夢見兩人爭吵的情形,再到最後,幾乎一閉上眼休息,就全是那些畫面。
休息不好,情緒自然也不好。
文雪柔只能忍著,但偶爾也會忍不住失控,只有情緒發泄完才恢復過來。
她總覺得自己仿佛在變成一個逐漸陌生的人,心底無比恐慌,但又無處去訴說,只能尋求藥物治療。
*
到了一月底,文雪柔殺青,給溫暮雨發了回去的班次消息。
溫暮雨沒時間,安排司機去接人。
晚上回家,她發現文雪柔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她放下鑰匙,剛到廚房門口,就被文雪柔發現了。
文雪柔身上穿著粉色的廚房圍裙,上面是hellokitty的圖案,看起來很可愛。
溫暮雨認出這圍裙是很久之前某樣東西的贈品,覺得太粉嫩了,就放著,一直沒用過,也不知道文雪柔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浴缸已經放好水了,你可以去泡個澡再來吃飯。”文雪柔放下手裡的湯杓,笑著朝她走近。
溫暮雨頓了頓,想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點點頭,轉身回房。
文雪柔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來,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
溫暮雨能感覺到,但並沒有回頭,回房間後,順手關上門,阻隔外面的目光,才覺得松了口氣。
她翻出睡衣,進了浴室。
浴缸裡放滿了水,最上面還鋪著一層玫瑰花瓣,熱氣不停地往上冒著,整個浴室都煙霧繚繞的。
溫暮雨頓了頓,從這過於體貼的言行裡察覺到一絲絲詭異。
泡完澡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
溫暮雨來到飯桌,見文雪柔還在廚房,便走過去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你先去坐著,再等一分鍾就可以開飯了。”文雪柔頭也不回地擺手。
溫暮雨看了看,回座位上,給兩人都盛了飯。
等文雪柔過來,她才坐到座位上。
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又好像有什麽東西隔在兩人中間。
溫暮雨低著頭吃飯。
“小雨,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文雪柔突然出聲,“我想去超市買點年貨。”
“可以,我明天休息。”
明天就是年二十九了,溫暮雨是準備休息一天,然後等年三十回老宅的。
沒想到文雪柔提前殺青回來了。
不過她琢磨著文雪柔大概率要回家陪伴文母,也並沒放心上。
“那就這麽說定了。”沒被拒絕,文雪柔的神情柔和不少,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年三十的時候,我們上午去拜訪一下我媽吧,然後下午再回去,陪奶奶過年。”
溫暮雨抬眸:“你不用陪阿姨過年嗎?”
文雪柔反問:“你要和我一起嗎?”
“我要陪爺爺奶奶。”溫暮雨垂下眸。
上一世,結婚第一年她是和文雪柔過了二人世界,然後年初二過去陪奶奶,初三的時候再陪文母。
“那你的意思是你陪爺爺奶奶,我陪我媽?”文雪柔放下碗筷,定定地看著她,“小雨,你還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