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晚就看著她笑。
她當然知道寧桃二十二歲,但如果寧桃願意,寧桃可以一直當她的小朋友。
不過眼下講故事肯定是行不通了,陸風晚轉而道:“給你彈琴呢?想聽嗎?”
寧桃想到了客廳裡擺著的那架鋼琴,她從前就想像過陸風晚彈琴的樣子,說不想聽那是不可能的。
但寧桃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太晚了,彈鋼琴會擾民的。”
“還有把電子琴,可以把音量調小一點。”陸風晚說。
這次寧桃沒再拒絕。
她看著陸風晚把電子琴搬來臥室,就放在床邊,那漂亮女人對著她笑了笑,然後就轉過頭去開始按健。
是舒伯特的那首經典搖籃曲,調子輕柔又甜美,很適合伴人入眠。
寧桃被勾出了困意,打了個小哈欠,卻道:“不想聽這個。”
陸風晚停了下來,問她:“那你想聽什麽?”
寧桃想不出來。
陸風晚就又換了幾個曲子。
她也不用對照樂譜,甚至不用思索太多,許多經典悅耳的調子便自然從指尖傾瀉出來。
寧桃側躺著看她,水潤的杏眸裡透出些許仰慕,她不禁感慨:“好厲害。”
因為她的誇讚,陸風晚心亂了,還按出了錯音,由於太過突兀,寧桃也察覺到了,就迷迷糊糊地問:“剛才那是什麽?”
陸風晚清了清嗓子,波瀾不驚道:“沒什麽,正好想換一首。”
旋律再次響起。
那曲調很美,像詩歌,像海浪,像皎白的月光,溫暖、夢幻、又悠揚。
是《夢中的婚禮》。
寧桃太困了,她闔上了眼睛,就在那忽高忽低的調子裡進入了夢鄉。
夢裡依舊有那首《夢中的婚禮》,只是寧桃忽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快樂還是憂傷。
依稀間,她好像來到了微風吹拂的海邊,正穿著夢幻浪漫的法式婚紗,踩著細軟的白沙,在蹁躚起舞。
水面蕩起漣漪,輕紗搖曳飛揚,寧桃赤著腳不停旋轉,直到與天地融為一色。
飄渺又虛幻。
那夢做的斷斷續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寧桃已經記不清細節了。
好像有一股悵然若失縈繞在心頭,驅不散,也消不掉,以至於寧桃眼睛還沒睜開,就掀開被子下了床,等在廚房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后,她就毫不猶豫地抱了上去。
“陸風晚……”
“桃桃?”陸風晚背脊一僵,身子麻了半邊。
“我做夢了。”寧桃摟著她嘟囔道。
陸風晚關了火,轉身揉了揉她的腦袋,問她:“噩夢嗎?”
寧桃搖頭道:“應該不是噩夢。”
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就是想找陸風晚抱抱。
說這話的時候,寧桃已經松開了手,陸風晚一低頭,就看到了她赤著的腳丫。
“怎麽不穿鞋?”陸風晚把她抱起來了。
寧桃捂了下臉,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太著急了。”
她解釋說:“平時我都會穿鞋的。”
“嗯。”陸風晚把她放到椅子上,給她拿來拖鞋穿好,抬眼道:“我在做早餐,你洗漱好了過來吃。”
寧桃乖乖地點頭。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有種自己已經跟陸風晚結婚的錯覺。
寧桃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逐出腦後,就回隔壁洗漱了。
再回來的時候,她把手背到身後,跟陸風晚道:“你知道我現在想吃什麽嗎?”
陸風晚茫然地搖頭。
寧桃說:“我想吃米糊糊。”
陸風晚含著笑:“我這裡沒有米糊糊,要我現在出去買嗎?”
“不用出去買,我帶來了呀。”寧桃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舉著一盒東西,獻寶似的道:“看,就是這種米糊糊。”
陸風晚湊過來看:“這要怎麽做?”
寧桃眉眼彎彎:“很簡單,用熱水衝開就好了呀。”
她給自己和陸風晚一人衝了一碗,搭配著陸風晚做的簡便早餐,吃的心滿意足。
吃完飯後陸風晚要去洗碗,寧桃也沒有阻攔,她跟著陸風晚到了洗手池旁,看著她熟練的動作,驚歎道:“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陸風晚哭笑不得:“洗個碗而已,有手就行。”
寧桃一邊湊上去跟她一起一碗,一邊道:“我以為你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啊。”
陸風晚的眼眸垂下去一點。
但很快她又笑開了,還對著寧桃道:“放心,我家務都可以做,要是以後……”
陸風晚說到這裡停頓了,寧桃就側出腦袋看她,追問道:“以後什麽?”
陸風晚沒有正面回答,隻說:“總之你放心。”
寧桃有點失望。
她還以為陸風晚會說出什麽輕浮的話,結果根本沒有。
她只能主動孟浪:“要是以後我們倆在一起同居,你也會主動做家務嗎?”
這突然一記直球打的陸風晚猝不及防,她咳了兩聲,才道:“我會主動做。”
寧桃問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就轉移了話題:“那……你平時也是自己做家務嗎?”
“這個……會請阿姨。”陸風晚如實說。
寧桃又臉紅了。
也是,陸風晚那麽忙還那麽有錢,為什麽要自己做家務呢?可是她說跟我在一起同居的話回主動做家務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