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晚說:“應該是我謝謝你,剛才的事,多謝了。”
寧桃這才想起來陸風晚的異樣,抬眼道:“您沒事了吧?”
“嗯,”陸風晚裝模作樣地捏了捏眉心,表示:“走出電梯以後就好多了。”
寧桃松了口氣,說:“那就好。”
剛才陸風晚的樣子,她還以為需要叫救護車了。
不過陸風晚這毛病也是奇怪,發作的快,消退的也快。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才走出大廈,陸風晚依舊要送寧桃,可是寧桃想著剛才陸風晚發病的樣子,就搖著頭拒絕了。
“陸總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陸風晚擰了擰眉心。
她有些不甘心,語氣就不由得冷硬了起來:“這個時間段地鐵會很擠。”
會很擠嗎?
寧桃瞥到了不遠處那一排顏色,就指給陸風晚看,說:“沒關系,那我還可以騎車回去,這裡離我住的地方很近,正好當做鍛煉身體。”
陸風晚臉色愈發地沉:“騎車?”
“對啊,”寧桃想陸風晚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千金估計沒騎過共享單車,就興致勃勃地給她演示:“你看,就這樣,我先掃個碼,點擊解鎖,然後就可以騎車啦。”
寧桃一邊看陸風晚一邊說話,沒太注意腳下的路,忽然就被絆住了腳。
陸風晚被她嚇的瞳孔緊縮,還來不及出聲提醒,就看見寧桃晃悠了幾下後重新站定,又找回了身體平衡。
但旁邊的共享單車就遭了殃。
靠在寧桃邊上的那輛車被她不小心給推倒了,緊接著那一排的共享單車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地全摔了。
寧桃:“!!!”
她又當著陸風晚的面幹了什麽啊啊啊啊啊!
寧桃羞恥的腦袋頂上都快要冒煙了,她彎著身子去扶車,可還沒扶到一半,就被人從後面拽住領子拎了起來。
“上車。”陸風晚的語氣明顯不善。
寧桃指著那一片:“可是……”
陸風晚冷冷道:“我司機來了,讓他處理。”
那中年男子跟寧桃點了點頭,就去收拾爛攤子了,而寧桃則被陸風晚半拉半拎的帶上了車。
坐上副駕駛以後,寧桃想到剛才的事,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她本以為尷尬到這裡就已經是盡頭,哪成想還沒完。
在陸風晚叫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她竟然死活拉不出來,陸風晚看不下去,就側身幫了她一把。
那誘惑的香氣盈入口鼻,寧桃卻無心欣賞了,她看著陸風晚輕松拉出安全帶,插到搭扣裡,她聽見陸風晚說:“你故意的?”
寧桃連連搖頭:“我沒。”
陸風晚沒什麽表情,語氣也是平淡如水:“想讓我幫你系安全帶可以直說。”
可寧桃聽得快哭了:“我、我真沒有這個意思呀。”
陸風晚看了看她臉上的細小絨毛和泛著紅的眼角,喉嚨處動了動,沒再說什麽。
後來一路上寧桃都沒怎麽說話,到了小區門口,陸風晚就停了車,對她說:“到了。”
寧桃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她抬頭看了眼,發現是自己的小區沒錯,不過她剛才有對陸風晚說自己住的地址嗎?
應該是說了吧,要不然陸風晚怎麽會知道呢?
經歷了這一晚上,寧桃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她也來不及細想,就跟陸風晚匆匆道別,逃似的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陸風晚又在她小區外停留了很久。
直到一個電話打進來,陸風晚才收回思緒,按下了接聽鍵。
“已經處理好了對嗎?”陸風晚聲音冷厲。
那邊給了肯定的回復。
“讓他們盡快搬走。”
“對,我很急。”
陸風晚掛斷了電話,出神地看向寧桃所在的位置。
她又想起了分別時女孩匆匆離開的樣子,那時的寧桃沒有半點眷戀,連頭都不回,不看她一眼。
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隻恨不得立馬從她的身邊逃走。
陸風晚眼中醞了難以揮散的風暴,蔥白的手指越攥越緊。
“桃桃,”她聲音極低,卻難掩偏執:“你逃不掉的。”
就在不遠處,剛換下衣服的寧桃打了個小噴嚏。
想到今天的種種,她越來越難受,就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塞進被子裡滾來滾去。
怎麽辦?
她還是覺得好丟人啊。
寧桃試圖洗個澡冷靜冷靜,可直到頭髮吹乾,她還是有種複雜的情緒。
寧桃需要找個人傾訴。
思來想去後,她給自己的網友碗碗發了消息:【嗚嗚嗚嗚嗚嗚嗚!】
那邊回復的很快,先是給她發了個溫柔摸摸的表情包,然後又問:【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嗎?】
寧桃按住說話健,哭唧唧地講完了自己今天發生的事。
碗碗耐心聽完,問她:【是陸總做了什麽讓你不滿意嗎?】
寧桃繼續哭唧唧:“不是她讓我不滿意啊,是我自己的問題,你看我在她面前都做了什麽事,我打飛了自己的眼鏡,我還推倒了一片共享單車,我甚至連安全帶都拉不出來嗚嗚嗚嗚嗚嗚!”
寧桃當然沒掉眼淚,但她就是要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