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晚勾著唇角:“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陸文東被氣的不行,只能盡量壓著脾氣:“因為我是你爸。”
陸風晚冷笑:“你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嗎?”
陸文東氣急敗壞:“我怎麽沒有盡父親的責任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你能享受到現在的榮華富貴嗎?你能分到陸氏的股份嗎?”
陸風晚眼眶紅了一點,卻看著陸文東身後的青年笑出了聲。
她說:“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女兒,當年爺爺把陸銘耀送走後,你就不應該犯賤把他接回來。”
“我犯賤?”陸文東裝不下去了,對著陸風晚就是一陣指責:“陸風晚,有你這麽跟父親說話的嗎?你就非要這樣歹毒,非要置銘耀於死地嗎?他也是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哥哥!為什麽你就不能像你媽媽一樣善良大度呢?”
陸風晚一臉冷漠:“我媽在我沒回家之前就死了,她善良大度與否,我一概不知。”
陸文東捂著心口,拿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她:“你就非要這樣跟我說話是吧?就因為我把銘耀帶了回來,你就記恨到現在?”
陸風晚冷眼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你為什麽要把陸銘耀帶回來?為什麽要為了這麽一個廢物東西屢次為難自己的親生女兒?哦,我差點忘了,因為你生了三個女兒,根本生不出兒子……”
“啪!”陸文東狠狠地扇過來一巴掌,喘著粗氣說:“陸風晚,你找死是不是?”
陸文東開始痛罵陸風晚,各種汙言穢語都不吝嗇說出口,有人過來勸他,有人過來拉陸風晚,路過的小朋友還被這架勢嚇到,當場大哭出聲。
護士無奈地過來調節,陸老爺子的朋友拄著拐杖維持局面,蔣素馨和陸文西不知道哪句話不對勁就吵了起來,而陸銘耀正站在陸文東身邊為他順背,一邊說著拱火的話,一邊還朝著陸風晚遞來的挑釁的眼神。
陸風晚閉上了眼。
她忽然覺得好疲憊。
陸風晚的後媽沈玫是個木訥老實的女人,她扶著陸風晚離開,也不知道說什麽,半晌之後才開口:“你的臉……用不用冰敷一下?”
“不用了。”陸風晚跟她拉開距離,對她說:“我想靜靜。”
沈玫也沒說什麽,在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離開了。
陸風晚獨自下樓了,到停車場以後,她沒有離開,而是關著車窗,坐在架勢座上沉默地抽煙。
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臉頰上挨了巴掌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碰一下就難受的要命。
按理說陸風晚應該去處理,可她沒有動彈,只是繼續吸著香煙。
吸到眼眶濕紅。
沒過多久,又有兩個人下來了,他們沒看到陸風晚指尖的那一抹紅光,還在交談:“陸文東這人也是腦子不清醒。”
“誰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人歎道:“小風晚在外面吃了十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回來了,親媽還不在了,按理說他應該好好疼疼這個女兒……”
“算了,不管怎樣那都是陸家的家事,和我們沒關系。”
“是啊,現在陸老爺子出事了,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
交談聲漸漸小了下去,那兩個人上車離開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注意到處在陰影裡的陸風晚。
陸風晚把煙掐滅了。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而後飆車去了天橋。
時至深夜,這裡並沒有多少人,陸風晚停好車,去附近便利店買了幾罐冰啤酒,就拎著去了天橋上。
城市,夜晚,繁華燈火掩蓋了星光,抬眼望也只有被霧霾塗染過的濃陰天色。
好在還有一些吹來的涼風,能緩解臉上的疼熱。
陸風晚把冰涼的啤酒貼在疼痛處,幾秒後,又拿下來拉開了拉環一飲而盡。
還想再開一瓶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小女友那句甜甜膩膩的話:“下次不可以喝那麽多酒了。”
“雖然你喝醉酒的樣子是真的很可愛,但是我會擔心的啊。”
陸風晚又把那罐啤酒放下了。
她拿出手機,找到了當時的語音,反反覆覆地聽了好幾遍,最後又回到了今天。
她點開了寧桃臨睡前發來的語音,聽見女孩說:“碗碗,我愛你呦。”
“愛你呦愛你呦愛你呦。”
陸風晚忽然就含著淚笑了。
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臉上的疼痛也變得無足輕重。
第26章
“要振作起來啊。”陸風晚迎著夜風,在天橋上這樣說。
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陸風晚想,她還有老婆,她不能倒下。
等情緒緩和好以後,陸風晚就打電話叫來了司機。
小王兢兢業業地趕來,給陸風晚打開車門,問她:“是要回年華麗苑嗎?”
陸風晚的手指搭在座椅上,停頓了一秒。
她抬起狹長的鳳眸,從車內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腫起的半邊臉。
“不回了。”陸風晚淡聲說。
因為寧桃在那裡,她想要過去。
但也因為寧桃在那裡,她不能過去。
陸風晚不想讓自己的寶貝老婆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一面。
在寧桃面前的陸風晚就應該精致美好,永遠打扮漂亮,永遠光鮮亮麗,永遠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