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不敢再用力,連忙把人放開了。
但她說話時還是帶著哭腔:“老師,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這些年你過的怎麽樣?你怎麽都不聯系我啊?”
寧桃不敢再用力抱她,但還是拉著她的包,哽咽道:“當年你把畫寄給我後,我還打了郵寄人的電話,但是那邊說她只是代郵,我問她要你的聯系方式,她也說沒有,我很想去見你的,老師,我真的很想你,但是我找不到你,你到底為什麽不聯系我啊?你是把桃桃給忘了嗎?”
那女人從包裡拿出來一包紙巾,動作溫柔地為寧桃擦眼淚,哄著她道:“別哭,乖,別哭了,你是叫桃桃,對嗎?”
寧桃眨去了眼裡的水霧,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是老師沒錯,這就是她的暖陽老師,可是為什麽老師看向她的目光那麽陌生?
“我、我是寧桃啊。”寧桃聲音小了一點,心裡的委屈卻蔓延開來,她不願意接受宋暖陽已經把她給忘了,就執拗地重複:“我是寧桃,寧是安寧的寧,桃,就是水蜜桃的那個桃,老師,你真的想不起來嗎?我就是那個排線特別亂也沒什麽天賦的寧桃,但是你從來沒有批評過我,你一直很耐心的教導我,我才慢慢學會畫畫的……”
那娃娃臉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她拉開寧桃,對她道:“你冷靜一點,當街哭哭啼啼的這像話嗎?我嫂子七年前做過手術,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你不要刺激她,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
嫂子……手術……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寧桃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麽多信息,只能暈暈乎乎地跟著她們進了那家法式西餐廳。
“我也很好奇我以前的事。”那溫婉的女人就坐在寧桃對面,正含笑看向她。
寧桃忽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旁邊那個小姑娘倒是活潑大方,看寧桃不說話,她先做起了自我介紹。
原來那女孩叫奚甜,常年在國外生活,前不久才回到國內,剛倒完時差,就打算出門轉轉。
奚甜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話,還朝著寧桃遞來了懷疑的目光。
“等等,你說你認識我嫂子,有什麽憑證嗎?你該不會是騙子吧?這該不會是騙子的新型套路吧?”
寧桃悶悶地解釋:“我不是騙子。”
奚甜逼問:“那你說說,我嫂子姓甚名誰,今年多大,家裡都有什麽人,還有,她喜好是什麽?有什麽樣的生活習慣,你能說出來嗎?”
寧桃開口:“她叫宋暖陽……”
奚甜揚眉:“什麽?”
寧桃擲地有聲:“宋暖陽,姓宋的宋,暖陽的暖,暖陽的陽,就是宋暖陽怎麽了!”
奚甜“噗”地一下笑出聲來,還拽著她的胳膊就要把她送出去。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騙子了。”奚甜不由分說地趕人。
那個溫婉的女人卻製止了她,語氣溫和:“甜甜,別這樣,桃桃可能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怎麽可能呢?
暖陽老師還是那副模樣,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讓她平添了一點沉澱過後的美,若非要說和十年前的差別,那大概就是她身上多了點病弱感,臉色更蒼白了。
但她就是宋暖陽啊,就是她的暖陽老師啊,怎麽可能不是呢?
寧桃小跑著過來,到女人面前站定,篤定道:“你就是宋暖陽,就是教我畫畫的老師,我不可能認錯。”
那女人輕笑著,告訴她:“我姓陳,我叫陳櫻,並不是你口中的宋暖陽。”
寧桃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眼裡又沁出了眼淚,她哭著道:“你就是,你就是我的暖陽老師。”
陳櫻詫異地看著她。
【難道我和她的老師真的那麽相像嗎?】
【雖然想不起來這女孩是誰,但總覺得很親切。】
【而且她好可愛啊。】
奚甜看不下去,過來扯開寧桃,厲聲道:“我嫂子身體不好,你別這樣動她!”
寧桃聽見女人的心聲後,已經意識到她並不認識自己了,但她還是舍不得松手。
奚甜只能更加用力地扯她,還對她道:“放手!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報警了!”
寧桃松開了手,可奚甜還抓著她不放,那一刻她又聽見了奚甜的心聲:【這位寧小姐模樣可可愛愛的怎麽人這麽煩啊?等吃完飯我還要去找可葉姐,能不能別耽誤我事啊?】
可葉姐?
寧桃眼皮一跳。
總不會這麽巧吧?
雖然奚甜對她滿是防備,還要趕她出去,但陳櫻卻很喜歡她,製止了奚甜以後就邀她落座。
寧桃也不甘心走。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老師的,她憑什麽走?萬一就這樣離開,從今往後人海茫茫,她要怎麽找尋這樣一個人?
寧桃坐下以後就管陳櫻要聯系方式,陳櫻本打算拿出手機,可奚甜又來攪局。
“不能給她,嫂子,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女生就是對你圖謀不軌,嫂子,你不能被她蠱惑,要不然我姐該怎麽辦啊?”
“你姐?”寧桃擰著眉。
“對,陳櫻女士並非單身,她是我姐的愛人。”奚甜道。
寧桃把眉頭皺的更深了。
對此奚甜橫眉豎目:“你現在跟我裝不懂裝直女是吧?我一搭眼就看出來你是個姬崽,你不要跟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