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忍不住吐槽:“這遊戲有毒嗎?不是恐怖小鎮嗎?抓鴨子什麽鬼?鴨子還能變成鬼鴨子?”
很顯然,是他想多了,就是普通的抓鴨子而已,沈輕微遠遠就聽到一群鴨子呱啦呱啦叫著,她瞥到銀箏幾不可見的蹙眉,忍不住說:“師姐,我下去吧。”
銀箏怕吵,怕喧囂,這麽多鴨子簡直就是個大舞台,銀箏肯定受不了,難怪她從接了任務就一直不吭聲呢。
“我——”銀箏聞到那些問道眉頭皺的更緊,她深呼吸,對沈輕微說:“抓五十隻。”
沈輕微點頭:“知道了。”
鴨塘挺大,大概兩個足球場那麽大,鴨子聽著也不少,呱啦呱啦叫個不停,遠遠就能聞到一股鴨子身上的味,衝鼻的很,小黑先下去試水,大概到膝蓋上方,倒是不深,只是裡面有淤泥,所以走的不平穩,深一腳淺一腳,沈輕微聽到他抱怨:“什麽垃圾遊戲,什麽奇葩任務……”
她狠狠點頭,跟他後面下了水,身形一歪,好在小黑及時扶她手臂,銀箏在旁邊看的心尖一跳,沈輕微站穩之後衝她揮了揮手:“師姐,我去撈鴨子。”
和小孩一樣,還是這麽愛玩和調皮,銀箏突然就沒那麽煩躁了,她目光溫柔的看著沈輕微,陰陽門活物少,有次師父外出,帶回來一隻受傷的兔子,治好準備送出去,被沈輕微看到,非要自己養,她這體質,養什麽死什麽,師父自然不同意,沈輕微大哭大鬧,那時候她哄著沈輕微,偷偷把兔子撈回來給她,小兔子剛在身邊活蹦亂跳,沒過幾天什麽都不吃了,她這才明白師父為什麽不同意養兔子,之後的一個傍晚,她趁沈輕微去寫符的時候偷偷把兔子放出去了。
沈輕微回來後滿屋子找,眼睛猩紅,她從小到大沒有什麽玩伴,難得多了隻兔子,比自己還當心,可她真的不能養。
她哭鬧好幾天,眼睛哭腫,說話沙啞,一張口就是:“師姐,師姐,我的兔子,我的兔子不見了……”
心疼自然是心疼,但也不能害了兔子,她當時忍痛告訴沈輕微,兔子跑了,從那之後,陰陽門除了天上飛過的鳥兒,幾乎沒有其他活的小動物。
所以銀箏看到沈輕微如此孩子氣的一面,縱使不喜她在水裡打滾,還是默許了。
沈輕微玩心大起,她和小黑,大白兩個人圍了個大圈,趕著鴨子進那個圈,鴨子是白色的肉鴨,肥肥胖胖,浮在水面上,身形東倒西歪,沈輕微偶爾抓到一隻,滿臉漾著笑,銀箏也忍不住眉目舒緩,眼底是溫柔笑意。
她立在岸邊,看沈輕微抓了好幾隻放岸邊的一個籠子裡,籠子很大,應該就是專門做任務用的,其他人都抓一半了,沈輕微才抓了十隻,銀箏看出她想玩一會,也沒催促,只是在她上岸時用帕子給她擦拭頭上的細汗。
時間似乎突然間回到很久以前,沈輕微每次倦了,累了,只要靠銀箏身邊,她總是會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
沈輕微一笑,說:“師姐,你真好。”
“貧嘴。”銀箏輕呵但臉上毫無怒意,只是溫和看著她,將她秀發撥至耳後,另一邊小黑剛想問要不要幫忙,就瞄兩人面對面站著,銀箏側臉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眉目分明,隔老遠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清冷氣息,撲面而來,混合白淨月光,有種說不出的泠泠感。
這才是真正的冰山美人!轉眸抬眼,一舉一動,都讓人生不出任何念想,好似天上的明月,美好不可攀,在她身邊只有自慚形穢的庸俗感。
他默默倒退兩步,銀箏問:“還差多少?”
“還差一半。”沈輕微回她:“你要不要也來抓?挺有意思的。”
銀箏輕搖頭:“你去吧。”
沈輕微隻好獨自下去,還沒上岸的大白剛抓滿,問她還差多少要幫忙,沈輕微指著鴨群:“去那邊抓。”
兩個身影迅速往那邊走去,池子不深,就是泥濘,走路很不利索,沈輕微身體擺不平,時常東倒西歪,身側大白扶她肩膀:“沒事吧?”
“沒事。”沈輕微淡笑,伸手抓住一隻,高興的衝銀箏揮手,銀箏目光卻落在扶她的大白身上,抿唇不語。
大白抓了兩隻扔給小黑,小黑溜溜跑上岸還摔了一跤,滿身都是泥濘,他都不好意思從銀箏身邊經過,生怕驚擾滿身仙氣的銀箏。
銀箏沉默幾秒定定看沈輕微,淺水池的鴨子都被他們撈完了,剩余鴨子都遊到深水池那邊,沈輕微一腳踩在裡面,水漫過腰部,銀箏眉頭輕輕蹙起。
大白說:“小心一點,還挺深的。”
“沒關系。”沈輕微說完身體歪了下,她很快穩住,低身摸了一隻附近的鴨子遞給大白,說:“你送過去。”
大白左右手各抓了兩隻,接過沈輕微那隻說:“還差兩隻。”
“我抓上來。”沈輕微說完轉頭,看到鴨子都擠在一起,她身體不平穩的走過去,剛彎腰,鴨子從她腰竄過,呲溜一下,濺起水花在她身上,沈輕微下意識用手擋著,其他鴨子呼啦啦突然全部竄過來,想從她身邊溜走,來勢洶洶的樣子讓沈輕微下意識避開身體,水下不平,淤泥很深,她還沒抬起腳就被鴨子衝過來撞到,正要一屁股跌坐在池子裡時腰被人穩穩扶著,沈輕微轉頭,銀箏立在她身後。
月色朗朗,明亮皎潔,照在銀箏身上,說不出的清泠淡漠,只有沈輕微絲毫不懼她滿身疏離,笑道:“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