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泡,好疼啊。”
銀箏轉頭,拍拍她發頂,淡淡道:“這是陰陽門的規矩,你忘了?”
“不敢忘。”沈輕微頹然垮下肩膀,兩天的經歷,讓她迅速成長不少,人也穩重多了,沒以前那般俏皮,沈輕微說完抬起手腕上紅繩,搖著,發出叮叮當當很悅耳的聲音。
她想到包裡的風鈴,突然說:“這是除了你們之外,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談不上多貴重,但沈輕微卻不敢輕易拿出來,或者,不舍得拿出來,銀箏心裡發酸,她摸了摸沈輕微的頭。
沈輕微就勢靠在她懷裡,尋到最舒適的位置,突然說:“我叫不出來。”
讓她進來前,沈輕微將那聲媽滾在舌尖,好幾次脫口欲出,但她又死死咽回去,她叫不出來。
她不配。
沈輕微斜斜躺在銀箏身旁,靠她肩膀,銀箏隻覺衣服上有些濕潤,貼在她肌膚上,一片溫熱。
銀箏沒有開口,只是抱著沈輕微,輕輕拍她後背,如這麽多年,每次沈輕微受傷,她總會這樣安撫。
沈輕微在她懷裡嗚咽:“師姐……師姐……”
銀箏淡淡道:“嗯,師姐在。”
沈輕微伸出雙手摟銀箏脖頸,兩人擁抱的更緊,天邊擦黑,車廂裡也很快暗下來,先前玩手機的幾個人也倦了,靠座椅上熟睡,沈輕微問:“幾點了?”
銀箏看眼表:“快八點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車怎麽還沒來?
銀箏蹙眉,她說:“我下去看看。”
沈輕微挪開身體,銀箏從她旁邊走出去,剛下車就聽到工作人員在打電話:“快點啊,我這一車的乘客呢!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拖車就快到了你們還沒到,是想讓我把乘客都放馬路中央嗎?”
“怎麽回事啊!堵車堵車,你們就不會繞開那條路嗎?”
“真是急死了!”
工作人員剛打完電話轉頭看到銀箏,他一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再催催。”
銀箏看眼表,點點頭。
沒一會,拖車到了,一車的乘客都不願意下來,沈輕微喊冷,她叫銀箏:“師姐。”
銀箏忙走到她身邊,沈輕微說:“好冷,包裡還有衣服嗎?”
都是夏季的衣服,能有多暖和,銀箏去和工作人員要毯子,工作人員詫異:“啥?”
這個天還要毯子?
這不是夏天嗎?
銀箏重複一遍,語氣冷靜,工作人員才從車裡翻找到一個已經有灰塵味的毯子遞給銀箏,銀箏撣了撣,送到車上,沈輕微已經蜷縮在一起了,她用毯子蓋上後好很多,只是臉依舊蒼白。
“還冷嗎?”銀箏有些著急,以前這個點,沈輕微早就進陰池了,今天卻例外。
沈輕微哆嗦身體點頭:“好多了。”
只是她哈出來的氣越來越冰,銀箏著急,轉頭衝工作人員問:“車什麽時候來!”
她難得如此大聲,驚到其他乘客,其他乘客也紛紛表達不滿,工作人員咬牙說:“麻煩再等一會。”
銀箏能等,沈輕微等不了,她問工作人員這裡能不能打車,工作人員立馬搖頭:“這裡是高速公路。”
哪個出租車敢到這上面接客,怕是嫌罰款不夠多。
銀箏著急回車廂,剛坐下,工作人員喊:“來了來了!”
一行人迅速轉移車輛,沈輕微是被銀箏抱去另一輛車的,她全身因為寒冷在打顫,越來越冷,眼皮也越來越重,銀箏給她搓手,小聲道:“別睡,輕微,馬上就到了。”
沈輕微艱難點頭,全身冷冰冰的,用毛毯裹著也架不住全身冒出的寒氣,坐她們後面的人不明所以,詫異道:“空調是不是調的太低了,冷死人了!”
幸好人不多,她迅速換了位置才覺得暖和。
沈輕微前後都沒人坐了。
銀箏還在給她取暖,不停搓揉沈輕微的手,沈輕微靠她懷裡時才覺得沒那麽冷。
一陣陣暖流從銀箏身上襲來,溫暖沈輕微逐漸冰冷的身體,銀箏見她眼皮搭上忙叫醒她:“輕微。”
“輕微你醒醒。”
沈輕微問:“還要多久啊。”
“快了。”銀箏微哽:“快了,馬上就到。”
可這是客車,注定沒那麽快,不過工作人員對她們覺得愧疚,特地多送她們一程,直接將她們送到山腳下,看著披被單還叫冷的沈輕微,工作人員問要不要送醫院去,被銀箏掃一眼,明明是那麽溫和的眼神,冷靜的目光,工作人員卻莫名覺得一陣寒,他不敢再說,隻得目送兩人下車。
“真奇怪。”工作人員搖頭:“這年頭還有這麽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多了去。”司機說:“算了,我們也回去吧。”
客車揚長而去,沈輕微靠銀箏身上,咳嗽,呼出的氣全是白的,銀箏彎下腰,背著沈輕微,沈輕微有氣無力:“師姐,我還可以自己走。”
“等不及了。”銀箏說:“時間快到了。”
三拖倆拖,時間馬上就到十一點了,銀箏咬牙背沈輕微走進山裡,沈輕微全身發抖,貼銀箏脖子處的手臂涼冰冰的,比冬天的冰塊還冷,銀箏莫名紅了眼,她走的很快,但山間路不平,好幾次要摔倒,沈輕微說:“師姐,讓我自己走吧。”
“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