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夏聽到雲知說喜歡她時心跳漏了一拍,而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對朋友的喜歡。
說她是小跟班,但提到她時語氣裡藏不住的寵溺。
雲知握著相機的手頓了頓,抬眸果然瞧見喻明夏沉思的表情,才又說:“好朋友。”
這是在解釋剛剛她說的喜歡是好朋友的喜歡。
喻明夏抿唇:“我明白。”
雲知移開目光,看了眼長廊的另一端,瞧見一個提著花籃的小女孩,朝她們走了過去。
“小妹妹,這朵荷花多少錢?”
“姐姐,這裡不讓賣真荷花,這是假花,二十一束,其他花十塊一束。”小女孩回答。
花籃裡放著各式各樣的花,有玫瑰有小雛菊滿天星,花瓣上還有水露,看上去很新鮮。
雲知笑,覺得這個小女孩很誠實,價格也算合理,便要了一束假荷花。
小女孩將假荷花遞給雲知,瞧見站在她身後的喻明夏,伸手拉了拉雲知的衣擺,說:“姐姐,你不給女朋友買束玫瑰花嗎?”
小女孩這話一出,兩人同時愣住了,
雲知哭笑不得,先前有祝清夢和江願安開這種玩笑就算了,不明白怎麽剛遇上的小朋友問這樣說話,彎腰直視她:“小妹妹,為什麽會覺得她是姐姐的女朋友呀?”
雖然雲知覺得女孩會說這話可能是基於“營銷手段”,但還是將話問了出來。
小女孩十一二歲,臉上全是天真的笑容,聲音稚嫩:“我有兩個媽媽,大媽媽看小媽媽的眼神和這個姐姐看你的眼神一模一樣。”
雲知輕笑,她並不太相信小女孩的話,側身看向喻明夏,卻見她神情微怔。
見耽誤了小女孩賣花,又要了兩束玫瑰。
等小女孩走後,雲知退了兩步走到她身邊,將玫瑰和荷花都遞到她面前,問:“誒,你剛剛怎麽看我的?”
喻明夏接過花,低眸看著花瓣,回她:“用眼睛?”
雲知偏頭:“?”
喻明夏笑,用玫瑰輕點了下她的額頭。
雲知感受到玫瑰花瓣上的濕潤,小聲嘀咕:“怎麽用我送的花欺負我啊?”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額頭有溫熱的感覺,抬眸正撞上喻明夏認真的目光,她手裡拿著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剛剛玫瑰花觸碰的地方。
她笑著說:“擦乾淨了。”
雲知愣。
喻明夏將用過的紙巾折疊,走到垃圾桶旁扔了進去。
雲知回神,將剛剛的對話忘得乾淨,深吸了口氣,說:“你拿著花,站那兒,我給你拍照。”
這話聽上去帶著些許命令的成分,但偏偏喻明夏喜歡她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拍了會兒照之後,兩人進了一家小吃店,出來時發現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雲知看了眼腕表,這會兒才下午三點。
再抬頭髮現先前晴空萬裡的天這會兒已經烏雲密布。
這是要下雨了。
要出老巷得先穿過先前來的長廊。
路上雲知給江願安打了兩個電話,卻無法接通。兩人還沒走出長廊,天空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幸的是她們被困在了雨中。
幸運的是她們被困在了雨中的長廊下。
長廊裡有不少和她們一樣被困住的人在哀嚎。
雲知反倒冷靜了下來,大雨下的荷花池有種別樣的美感,朦朧而又豔麗,她用相機拍了幾張。
“我們在這兒等會吧,肯定會有賣傘的人來的,”雲知在長廊長椅上坐了下來,見喻明夏還站著,又拉了拉她的衣擺,“坐啊。”
雲知看了一會兒相冊,將剛剛拍的她給喻明夏看。
“我發現你真的很上鏡誒,怎麽拍都好看。”
喻明夏瞧了眼鏡頭,又看向她的眼睫,輕聲回答:“嗯,你之前誇過一次。”
“人美就應該多誇,不衝突的。”雲知笑。
先前的悶熱天氣因為這場雨涼快了不少,空氣中隱隱藏著泥土的味道。
“我想起我上高三那會兒,數學老師特別愛留我堂,每次我放學都是班上最後幾個,我朋友那時候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段時間我幾乎都一個人回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雲知頓了頓,又道,“有段時間還經常下雨,每次我要麽忘記帶傘,要麽帶了傘就被人偷了,可倒霉了。”
雲知現在想起來這事兒都咬牙切齒的。
喻明夏靜靜地聽著,在她安靜下來時又問:“找到偷傘那個人了嗎?”
雲知點頭,握緊了手裡的相機,咬牙:“找到了,那人讓人悄悄扔我傘。”
說完又抬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處:“那人可壞了,還推我,我手腕傷了好久,相機還摔壞了,我當時可傷心了,要不是看在……”
雲知頓了下來,咬著牙沒再說下去。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許是因為信任,雲知講了很多之前的事情,這些年她都沒和別人主動提過。
喻明夏抿唇,想起那段時間的雲知,心疼不已。
小聲地說:“她一定遭報應了吧。”
雲知倏地睜大了眼睛,倒不是因為喻明夏回答突然說這樣的話,而是——
“你猜得真對,後來沒多久她也摔到手了,我悄悄高興了好久。”
說完還笑了笑,而後雲知又悄悄抬頭:“我是不是笑得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