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她開始下意識地認為她的媽媽會幫著別人,甚至會認為這樣的行為很正常。
雲知也想不起了。
“我……”雲知欲言又止,將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關掉了免提,放到了耳邊。
翁露似乎沒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繼續說著話:“你把她帶回家來我幫你看看,我保證不欺負她行不行。”
雲知見話題過去,抿唇小聲地回答她:“她人挺好的,對我也很好,我們很相愛,真的,不用擔心我。”
翁露:“有的人藏得深,你年紀輕看不出來什麽。”
雲知皺眉,雖然知道翁露是在為她考慮,但聽到她這樣說喻明夏,依舊有些生氣:“媽,這回我要是看錯人,我就一輩子不談戀愛了行吧。”
翁露:“……”
雲知正打算讓她放心,就又聽見聽筒那頭傳來粗獷的警告聲:
“雲知你要是敢戀愛腦,我非打斷你的腿。”
翁露:“你出去出去,我和女兒講話你插什麽嘴。”
雲知:“……”
“我給你打電話,你爸爸他非要聽,他現在被我趕出去了。”
雲知長長地哦了聲。
“知知,說這話你可能會生氣,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翁露頓了頓,又才說,“前些天你爸就打算調喻明夏的資料,被我攔住了,我說你查這些還不如等女兒把人帶回來親眼看看再說,他才沒去查。”
“在雲城查個人,對你爸來說並不難,所以……”
雲知愣。
她忘記這件事了。
要說當初南喬和江願安祝清夢也被他們悄悄查過。
那時候她還和兩人吵了一架。
“我知道了,給我點時間。”
雲知冷靜下來,也不知是出於對孩子的關心還是在商界待久了,每當她身邊出現人時,兩人都會提醒她,所以她從小戒備心強也不是沒有原因。
但她也確實吃過虧。
所以她既覺得兩人的行為過分,又明白這是在保護她,一種矛盾複雜的心情。
“在想什麽啊?”
雲知的思緒被喻明夏溫柔的聲音喚回,抬眸瞧見喻明夏溫和的眼眸,雲知先前的不開心都消散了。
“在想你什麽時候回來。”雲知起身,又問,“可以下班了嗎?”
喻明夏將文件放回桌上,而後又才走向她,牽著她的手說:“嗯,今天想吃什麽?”
雲知並不滿足於她的牽手,而是雙手環著她的腰身抱著她小聲說:“今天我做紅燒魚給你吃好不好?”
“好。”
喻明夏的所有回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段時間只要是她說的事情,喻明夏都會附和或者回答她說好。
“怎麽了?”喻明夏見她沒反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地問,“不開心嗎?”
“我就是感覺好像我說什麽你都會回答好。”雲知抬頭看著喻明夏,小聲回答道。
“這樣不好嗎?”喻明夏垂眸吻了吻她的眼睫。
“也不是不好吧,就感覺你對我有點太好了,也從來不會對我生氣。”雲知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就是覺得喻明夏對她太好了,好到她開始反思自己對喻明夏的感情,甚至思考喻明夏對她的感情為什麽會那麽深。
喻明夏對她永遠都是溫柔寵溺著,包容她所有的壞脾氣,從來不提過往,也不會反駁她的話,更不會生氣。
喻明夏怔愣了下,沒想到雲知會說這樣的話。
雲知咬唇,見她沒回答,開玩笑道:“每次只要是我說的要求好像你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好,那要是哪天我說分手你是不是也會說好。”
從她口中說出分手兩個字那麽的輕飄又自然,像是到了季節的落葉自然而然地脫落,沒有任何的眷戀不舍。
讓喻明夏心猛地一疼,就連牽著雲知的另一隻手都無意識地攥緊了些。
雲知感受到手腕處的用力,她指尖的冰涼,眸光中的溫柔神色逐漸消散,讓人一眼能夠看透她的無措和怔然。
雲知咬唇,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麽話。
開始明白之前江願安的話和行為,也想起當時她自己說的話——
——她就是太讓著你了,所以你才有恃無恐。
她又何嘗不是。
有恃無恐,所以無理取鬧。
“我……”雲知想解釋剛剛只是開玩笑,但話到嘴邊,對上喻明夏受傷的目光時,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剛剛確實過分了。
“雲知。”半晌,喻明夏才叫了聲她。
聲音不複以往的溫柔,平靜而又冷靜。
雲知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喻明夏往後退了步,目光落在雲知身上。
“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改,如果我們之間有矛盾有問題,我們也可以磨合,一起解決問題。”
“你說的話我覺得沒有問題,甚至有可能你會因為我回答好而開心,而且我想對你好,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是因為你值得被愛。”
“相遇相愛已經很難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在生氣上。”
“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抱歉,但是至於你說的那句話——”
“想都不要想,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唯獨分手,我不會答應你。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再提這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