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種無力的擔憂,宋泠將車打著雙閃停在路邊。
天空漆黑,除了昏黃的路燈,沒有一點光亮。
宋泠拿出手機,給紀明舒打了電話。
“人找到了嗎?”
紀明舒和宋泠一樣,?沒有任何頭緒,電話打不通。
紀明舒考慮周到地說:“老板要不要回別墅看一眼,下了這麽大的雨,沈小姐沒有地方去,?許回去了呢?”
不無道理,宋泠嗯了一聲,啟動車子,打著方向盤倒車,往別墅方向駛離。
半小時後,車子開到別墅。
宋泠遠遠看了眼,別墅裡沒有光亮,心裡稍稍有些失落。
車子沒有開進車庫,隻開到門口,宋泠就立馬下車進了院子,開門進屋。
開了燈,視線四處搜尋,一切都和早晨出門一樣。
門口沒有鞋子,宋泠抬眼看向二樓,那裡房門緊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宋泠三步並兩步大步衝上樓,開了二樓房間門,熟悉的氣息淡淡衝進鼻息裡。
她開燈,房間裡空空如?。
沒有人,她沒有回來。
所有的怒意都被磨滅,耐心被磨滅,宋泠開始擔心沈昭。
擔心她出事。
紀明舒開著車?正好到別墅門外,在沒有找到沈昭之前,她還要隨時聽老板的吩咐。
停好車,紀明舒換鞋進屋,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二樓從房間裡出來的老板,很顯然,沈昭沒有回來。
與此同時,宋泠手機突然推送了一條本地新聞通知:江城灣有一十九歲姑娘失足落河溺亡。
宋泠從來不看這類推送新聞,可這一刻不知怎麽了,她看著那條新聞,下意識將新聞裡的人和沈昭對應。
有些事情越想越覺得慌亂,宋泠點開新聞消息,公眾號為了博人眼球,除了醒人的標題,具體的信息特征什麽?沒有。
宋泠握住手機,皺起眉頭,忽然沉聲說:“去江城灣。”
站在樓下的紀明舒一愣,江城灣在市郊,離這裡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沈昭會在那裡麽?
她不知道。既然老板吩咐,就隻好過去。
兩人出門,開車前往江城灣。那裡此刻發生突發事件,圍著很多人,有警察還有記者,周圍已經拉了警戒線。
紀明舒?愣了一下,意識到什麽後,兩人下車,飛快地朝案發地點走過去。周圍圍著的辦公人員將她們攔下來,語氣不善:“前面有突發情況,無關人等不許過去!”
宋泠心裡慌亂,根本沒聽那人的話,作勢還要往前衝,身後紀明舒拉住她,朝著另一邊指了指:“老板,那邊。”
宋泠順著紀明舒值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婦人哭著喊著被人架著。那邊圍了起來,有黑黢黢的身影躺在地上,宋泠擰了下眉頭,知道那是新聞裡報道的那個女孩子。
旁邊的大概是她的母親,正哭著喊著叫女兒。這樣的場景太殘忍,宋泠偏過頭去,不忍心看,心裡泛起酸澀。
可一直繃著的神經這一刻卻突然松懈下來,有一瞬間的慶幸,在慶幸什麽,只有她知道。
宋泠沿著江邊往外圍走,江風冷冷吹散了她的緊張思緒。她站在那裡,聽著遠處傳來的一波一波浪聲,嘩啦嘩啦,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發絲被吹得漫天飛舞,她摸出口袋裡的煙,抬手攏起半個圈,火機打了半天才點燃薄唇上的煙,煙霧吞吐,緩緩在她側臉處旋騰,最後消散在空中。
半根煙抽完,煙灰隨風飄散。
宋泠掐滅指間的煙蒂,聲音平淡道:“回去吧,明天早上九點鍾報警。”
是死是活,總得有個說法。
紀明舒輕怔,垂眸說是。
失蹤人口報警必須要滿二十四小時,眼下找不到人,除了等著?沒有別的辦法。
紀明舒開車送宋泠回去,車子開到門口,燈光投射過去,忽然發現門口院子外靠坐在牆邊的人影。
兩人都一怔,找了整整一天的人,一個背影就能認出來,那人是沈昭。
宋泠坐在車後座,冷眼打量著不遠處的身影,她啟唇:“你先回去吧。”
紀明舒聽出她聲音裡壓抑著的怒意,別人不知道,可她跟著老板這麽多年,隻一句話一個語氣就能揣測出她心裡的意圖。
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人,連紀明舒?不知道此刻老板的心裡,到底是怒意多一些,還是擔心多一些。
又?許都有。
宋泠下車,紀明舒沒有再留下來,倒了個車就踩著油門離開了別墅。
宋泠邁腳走過去,最後停在門口,居高臨下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人。
她蹲下來,隔著老遠就能聞見她身上濃烈的酒氣。宋泠伸手捏住她的下頜,逼迫她仰起頭來。
醉的不輕,渾身衣衫不整,大衣裡的真絲襯衫紐扣開了三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半遮掩的曲致。整張臉上,妝容暈染不堪,她閉著眼睛,呼吸紊亂沒有反應,像是地獄裡的鬼魅。
宋泠所有的怒意和隱忍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她拽起地上的人,粗魯地拖著她進了別墅。
身後的人像傀儡,沒有掙扎,?沒有反抗,任由著宋泠將她拖進了二樓房間。
宋泠帶著氣,一把將她摔在床上,傾身俯低順勢壓住她,半條長腿跪在床上,抵在難堪的位置,手掌捧住她的半張臉,用力發狠地說:“你就這點能耐麽,手機關機,深夜買醉,我還以為你能深情到,會為了芮思爾不顧生死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