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洗手間的那幕,仿佛在爭執什麽,她們之前一定認識。
不過之前提到宋氏的時候,也並沒有見沈昭有什麽反應。
唐佳心裡存著疑惑,一頓飯下來,食不知味。
八點鍾的時候,飯畢,一行人寒暄離開。
月塘街離江大不遠,沈昭站在路邊和唐佳分開,說自己待會走回去就行。
唐佳看著她微紅的臉頰,這裡離江大就幾站路,遂點點頭,又囑咐道:“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沈昭:“好。”
早秋的夜晚有些涼,冷風吹過來,把燥熱煩悶的氣息吹走,沈昭抬頭長長深吸了口氣,忍住酸澀的眼眶,沿著路邊朝前走。
這裡是小路,道路上三三兩兩沒有什麽人,昏黃的燈光照下來,有種孤寂的氛圍。
月塘街有條小道,從這裡穿出去,正好到學校門口那條路,省過了一個大馬路。
只不過小道昏暗,常年沒有路燈。
沈昭轉彎走進去,忽然垂眸瞥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腳下一雙黑色高跟鞋,她順著往上,臂彎裡掛著小西裝,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絲質襯衫,領口系著的絲帶垂下來,被風輕輕吹起搖曳。
沈昭看著宋泠那張漂亮精致的臉龐,月光從夾道裡照下來,落在她身上,這樣的夜晚,平添了另一種溫柔。
洗手間裡發生的事情,讓沈昭對她存了個心思,沒有打招呼,沈昭徑直從她身前走過。
宋泠懶散靠在牆上,長發垂在身後,被風輕輕吹到前面,她抬手攏在耳後,直起身子,朝著沈昭走了兩步,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沈昭渾身驚了下,她轉過身,努力掙脫她的手掌。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掙脫開。
“你什麽意思?”沈昭放棄掙扎,抬頭質問她。
宋泠:“繼續今晚那個沒有結束的話題。”
沈昭酒意逐漸清醒,眼中帶著冷意,“我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談的。”
宋泠薄唇微抿,長眸微垂,自嘲地笑了笑,像是不在意沈昭話裡明顯的敵意,她重新抬起雙眸,眼睛裡有揉碎了的星光,溫柔說:“如果我說,我想追你呢?”
沈昭轉頭看她,眼睛裡透著難以置信。
她不知道宋泠什麽時候對她起了別的心思,她和她沒有任何的交集,俄羅斯的那一場極光之旅,是意外。
對她而言,宋泠連朋友都算不上。
也許是酒意作祟,又或是巷子裡漆黑的遮掩,沈昭輕笑,揚起笑臉朝向她,也許她今晚心情不好,那笑容在宋泠眼裡,像是嘲諷。
“我有女朋友,這一點你在俄羅斯就知道,你憑什麽追我?”沈昭不喜歡宋泠,她的身上給人一直疏離的冷漠,這樣的人,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和溫柔沒有半點關系。
宋泠唇角緊抿,沒有開口。
沈昭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她深吸了口氣,緩和說:“我很感謝你在國外對我的照顧,不過,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沈昭說完甩開她的手,宋泠這一回沒有再抓緊她,聽到她話裡的最後一句,宋泠眸色漸漸變深,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下,眼裡的冷漠比之前更甚。
宋泠輕笑,抬手擒起她的下頜,逼迫她看向自己,她垂著長眸打量眼前的這雙眼睛,裡面帶著深深的冷意,宋泠忽然笑了,將頭壓向她,垂眸睨著她的唇瓣,淡淡說:“不喜歡可以培養,也許試試就喜歡了呢。”
一句話惹怒了沈昭,她咬緊牙關,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個瘋子。
“你聽不懂麽,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沈昭怒道。
“因為芮思爾?”
沈昭神色愣了愣,她剛剛在餐桌上明確想起來過,她根本沒有和宋泠提過芮思爾,就算無意提起,那也是思爾,她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叫思爾。
思爾的姓不常見,她給她的所有備注,通話記錄,微信備注,全都是思爾。
沈昭狠狠盯著她,沉聲問:“你調查我?”
宋泠笑:“倒是不傻。”指尖在她唇上輕蹭,擦掉那抹嫣紅,慢條斯理道,“我給過你時間分手,也試圖在捷裡和你相處過,我原以為你從汀城回來,能看出那個芮思爾的懦弱,可你居然還不死心。我沒有耐心了。”
沈昭臉上一片慘白,唇瓣顫抖,帶著試探性的語意問她:“極光之旅,是你安排的?”
宋泠勾唇,“十萬分之一的概率,你真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那十萬分之一。”
周遭的冷意直逼過來,沈昭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眼淚從眼角流淌出來。眼前的人是個魔鬼,她居然策劃了一切,張著一隻巨大的網,逗引她入局。
“你是個瘋子。”沈昭發狠地說著。
宋泠似笑非笑牽起唇角,她抬手攀上她的眉峰,用指尖細細描摹那雙眼睛,帶著眷戀,還有一絲戲謔。
“你知道就好。趁我的耐心還在,和她分手,知道麽?我能讓她沒法和你一起去俄羅斯,也能讓她離開承繼事務所,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有那個能力。”宋泠開口,偏頭蹭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你逃不掉的,從第一眼起。”
沈昭覺得自己成了網裡的獵物,而眼前的人,就是網外的獵人。
用盡最後一點理智,沈昭咬著牙,打掉她觸摸自己臉龐的手掌,與她對抗:“你休想!你憑什麽隻手遮天?!這是法制社會,你敢動她,我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