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吃了藥片,又喝了一大杯水。宋泠起身拉住她要走,沈昭驚了下,掙扎著沒動,眼睛裡有忐忑,脫口問她:“做什麽?”
她宛如驚弓之鳥,其實明明知曉她的意圖,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可越是這樣,宋泠就越不願意和她解釋。
宋泠緊緊抿住唇,手上微用了力,使勁將人拖走,走到沙發旁,她命令說著:“坐下。”
沈昭不知道眼前的人還要玩什麽把戲,她低頭睨著眼前的沙發,靜默了半秒後,坐了下來。
宋泠走到浴室,拿了吹風機,然後走到沈昭身旁,彎腰將插頭插在沙發後的插座上。
片刻之後,房間裡傳來吹風機的嗚嗚噪音。
沈昭知道她的意圖,抬頭看她,說:“我自己吹。”
宋泠看了她一眼,“坐好。”
沈昭知道自己沒有說話的余地,隻好妥協地低下頭。
宋泠單膝跪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長腿抵在她微敞開的雙腿之間,就那樣替她吹頭髮。
手指在頭頂擺弄著發絲,宋泠的動作很輕很柔,沈昭被熱風烘得整個人困意來襲。
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自從這段時間睡眠恢復之後,她很少再熬到這麽晚了。
她想睡覺,可又無法睡。
終於吹完頭髮,吹風機關掉的那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阿昭……”
頭頂傳來聲音,沈昭本能地應了聲,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宋泠雙手捧住她的臉龐,彎身低頭下去,與她額頭相抵。
沐浴露的香味被溫度烘得愈發濃烈,就在鼻尖之下,熏得人莫名有些燥熱,宋泠的氣息灼熱,噴在她的臉上,沈昭覺得臉頰滾燙,
她剛剛不該應她的。
空氣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曖昧起來,沈昭心裡砰砰直跳,震得她幾乎要耳鳴。
宋泠雙手捧住她的臉龐,手指指腹輕撫在她的耳後,不動聲色地摩挲著,一下又一下。
她忽然慢慢開口:“阿昭,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話畢,還沒有等沈昭開口,壓頭就吻上來,鋪天蓋地的,籠罩著她。
沈昭本能地往後推,想與她拉開距離,宋泠捧住她的腦袋,錮住她的後腦杓壓向自己,聲音也軟地像水,“不要推開我。”
那聲音像是魔咒,沈昭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就停住了所有動作,任由宋泠的吻攀上來,讓她避無可避。
呼吸交錯,沈昭能夠感受到她熟悉的氣息,比起思爾,她和宋泠所做的,要多得多。
一切都在隨著本能發展,腰窩裡軟地酥麻,沈昭告訴自己,那是身體最本能的反應。
她不愛宋泠。
所以原來情動也會騙人。
宋泠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唇角慢慢勾起來,她伸手下移,攬住她的腰肢,將人帶起來,三步兩步就倒在了床上。
宋泠半趴在她身上,手指摸到她後背的排扣,稍稍怔了下。
“洗了澡,還要穿這個嗎?”
沈昭沒有回答她,酒意其實早就消退了,可她依舊沉淪地像醉了一樣,雙目渙散無神,帶著情.欲看著頭頂上的人。
宋泠褪掉她身上的遮擋,那隻手覆上來,她渾身帶起顫栗,控制不住地顫抖。
宋泠俯身吻上她的唇瓣,攻略她的全部。
她瘋了,連同理智一並全都拋棄了。沈昭望著頭頂上的這個人,眼眶裡有眼淚緩緩流淌下來,滑落至發絲裡,隔著淚霧迷蒙看她,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是她該恨該怨的宋泠,還是與她此刻沉淪,由身體主導佔據著一切感官的宋泠?
她受不了身體和理智的矛盾糾纏,這種痛苦的境地,幾乎要將她殺死。
而宋泠便是那個拿著刀的殺手。
唇瓣漸漸下移,沈昭忽然驚了下,她垂眸順著身體看俯身在那裡的人,聲音顫抖,語不成調地問她:“你……做什麽?”
宋泠抬起頭,雙手伏在她的膝蓋之上,媚眼如絲,說:“阿昭,我想讓你快樂起來。”
沈昭難堪,她伸手將她撈起來,和她對調,隨後翻身壓住她,她主動地吻上宋泠的唇瓣,帶著恨意舔舐啃咬,與她糾纏。
“宋泠,你殺了我吧。”她被折磨得快要瘋了,身體與理智全然由不得自己。
她與她糾纏,發泄似的。她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恨還是身體的本能。
又或者都有,可各自到底又佔了幾分,她卻忽然不知道了。
宋泠長眸挑起細縫,她打量著眼前,這個起初恨她後來卻不知不覺忽然變了的沈昭。
愛與欲誰先佔據上方,這樣的問題,在這一刻似乎沒有答案。
甚至有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恨也無所謂,恨到極致也許就是愛,她不怕沈昭恨她,她只怕她一潭死水。
宋泠抬手按住她的後腦杓,奮力壓向自己,她吻上她,與她糾纏,含糊著說:“好。”
第40章
整整一夜, 兩人一直折騰到天亮,沈昭才累得沉沉睡去。
宋泠倒是一夜無眠,清晨照例去公司上班, 開會。
開完例行的會議, 一直到十一點鍾才歇下來。
宋泠從會議室出來,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想起昨晚的瘋狂, 嘴角不自覺勾起。
——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