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最傷人的方式與她分手。
此刻心在滴血。
芮思爾唇邊泛起苦澀,唇角抑製不住地發抖。她是了解她,察覺出來她今天的不對勁,?察覺出來她心裡藏著事情。可她從沒有想過,是要與她分手。
芮思爾忽然笑了,笑出眼淚來:“分手告別……呵呵,分手告別……沈昭,你分手告別的方式,就是和別人上床嗎?”
沈昭睨著她發紅的眼睛,她感受到那雙眼睛裡承載著多少痛苦與傷心。她咽下酸澀的喉嚨,垂下長眸沒有看她。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樣面對這一切,她怕思爾再問下去,自己會承受不住將一切都告訴她。
可理智又再次將她拉回來,告訴她自己,她不能這麽做。
許是芮思爾看穿了她眼中的猶豫和隱忍,她雙手撐著她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
她帶著卑微,不相信再次問她:“昭昭,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告訴我,不管遇上什麽事情,多麽艱難,我們一起解決,一起面對,好不好?”
沈昭眼淚流進心坎裡,她笑得苦澀:“能出什麽事?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怎麽,你要纏著我嗎?”
芮思爾聽著她的話,看見她眼裡的冷漠,隻覺得陌生。
她不是這樣的,她的昭昭不是這樣的人。
沈昭偏過頭,垂眸看著地板。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卻被她努力忍著不流淌下來,不讓思爾看出她的破綻。
她在以另一種踐踏尊嚴,踐踏愛情的方式讓芮思爾知難而退。
一如宋泠對她做的那樣,?許更加傷人,她在傷思爾的心。
房間裡沉默下來,誰?沒有再說話。芮思爾淚眼朦朧,她垂下眼睛,忽然輕聲問:“是上回在汀城的事情嗎?我知道是我媽媽說話傷人了些,但是我保證……”
她給她拋了一個由頭,沈昭借勢逼問她:“你拿什麽保證,是你對你媽媽言聽計從,還是你隨時不穩定的工作,亦或是兩地相隔,每兩三個月窩在這酒店裡見上一面?芮思爾,我不想再這樣進行下去了。”
芮思爾愣住,眼眶發紅,片刻之後,才啞著聲音問她:“這就是你的原因嗎?”
這些話有多傷人,沈昭明明知道,但還是說出了那個千斤重的“是。”
她沒有看她,?能知道此刻思爾正盯著她看。
她不敢抬頭,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寂靜的房間裡,誰?沒有再說一句話。沈昭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她已經無法再待在這裡,她繞過芮思爾,從她身前走過,抬手開門準備要走。
身後芮思爾忽然伸手拽住她,聲音在她背後傳來,淡淡地,帶著淒哀喊她:“昭昭,不要走。”
沈昭終於哭了,背對著她的位置,淚流滿面。她多想回頭撲進她的懷裡大哭一場,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她愛她,她很愛她。
可下一秒她的右手腕被門外的人抓住,她抬起模糊的淚眼,看見宋泠就站在她的眼前。
那個惡魔一樣的人。
屋內芮思爾?看見了門口的人,她止住眼淚,抬眼對上她,有半分鍾的沉默。半晌,她才開口:“她是誰?”
沈昭吸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宋泠忽然一把拉過沈昭,單手搭在她的腰間,她笑著說:“我叫宋泠。”
宋泠,宋泠……
芮思爾想起來,剛剛沈昭的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就是“宋泠。”
芮思爾垂眸看著那個自稱宋泠的人,手指正挽在她的腰際。聲音裡透著微顫,她淡聲問:“是因為她嗎?”
沈昭知道思爾心裡在想什麽,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出現了。
偏偏在這樣的時刻,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時刻。
那個“是”字像千斤重的橄欖壓在舌尖上,可除了將錯就錯沒有別的辦法。沈昭為了讓她死心,故意說:“是。”
芮思爾忽然笑了,她抬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沈昭,盯著她的後背,她慢慢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沈昭閉上眼睛,意識逐漸變得麻木,將所有的事情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上推去。
她開口:“是去俄羅斯的時候。”
是兩個月前的事情,芮思爾緊緊抿住唇沒有開口。
沉默良久之後,她才問:“為什麽當時不和我說?”
一句又一句的逼問,沈昭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好想逃走,明明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去面對這樣的場景,可每一句對峙的時候,她依舊心疼地快要死掉了。
宋泠站在一旁,她面對站在沈昭身前,看見她哭得泛濫成災的妝容,她將視線調轉過去,最後落在芮思爾的臉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芮思爾。
宋泠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來,厚厚的一遝。
她冷冷開口:“阿昭不忍心說,那就讓我告訴你,我們相識於莫斯科機場,一見鍾情。這裡面的就是見證。”
沈昭聽見宋泠的話,忽然睜開眼睛。她轉過身來,去看思爾手上的信封,神情裡透著不可置信。
芮思爾抬手接過宋泠遞過來的信封,慢慢抽出來,裡面是一遝照片。
隻剛剛抽出一個角來,沈昭就知道那裡面的是什麽。
是在摩爾和捷裡拍攝的那些照片!
芮思爾顫抖著抽開那些照片,沈昭的眼睛盯在她的手上,她不知道宋泠什麽時候拍了那麽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