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三天,沈昭每天都親手做了營養餐,早晚回到宋泠別墅,清晨天不亮就趕到醫院裡照顧。
因為有了奔頭,沈昭的狀態也變得好起來,對宋泠的態度也比前幾天要好多了。有時候早上兩人出門碰見,她還會主動和宋泠打招呼。
但是骨髓配型的事情依舊還是沒有著落。
周二傍晚五點鍾,宋泠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去了醫院看沈昭和沈父。
沈父已經能開口說話了,沈昭沒有和他說自己和宋泠的交易,隻說是朋友,借了一筆錢,所以沈父對宋泠倒是很客氣。
晚上,沈父吃完晚飯,又和沈昭說了好一會兒話,醫生說現在還需要多休息,不能太耗費心神,所以沒過多久,醫生就不讓沈昭再待在病房裡了。
沈昭關上房門出來,看見宋泠還坐在門口,她輕愣了下,問:“你怎麽還沒有走?”
宋泠抬頭,看見她從房間出來站在門旁,她淡淡睨著她,輕聲開口:“和你一起吧。”
沈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這幾天,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宋泠還算安分,沒有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再加上她工作繁忙,兩人也幾乎沒有什麽交集。
有時候沈昭甚至想,宋泠真的喜歡她麽?
她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來一丁點她的情意。
可如果不喜歡,又為什麽要耗費這樣大的時間精力闖入她的生活,把她逼得無路可逃?
她不理解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
沈昭深深吸了兩口氣,忽然開口:“明天……思爾會來江城。”
宋泠垂下長眸,望著地磚的視線忽然一凝,隨後又恢復冷漠,聲音淡涼地嗯了一聲:“記得分手。”
依舊冷酷無情,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沈昭聽見她涼薄的聲音,內心深處湧出無奈和絕望,她忽然靠近眼前的人,在她身前蹲下來,抬頭看著宋泠。
宋泠眉梢輕挑,視線落在沈昭臉上。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沈昭的低姿態,哪怕之前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她提出要她,她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宋泠望著那雙眸眼,溫潤如水,帶著微弱的些許的,能讓人心軟的東西。
她輕輕開口喊她:“宋泠,你喜歡我嗎?”
宋泠瞥她,心底忽然漫不經心漏了兩拍,她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意圖,就那樣掉進那雙讓人眷戀著迷的雙眸中,任由她操縱整個主場。
宋泠就那麽淡淡睨著她,沒有說話。
沈昭揚起乾淨的臉龐,仰面看她,聲音不自覺放得很輕很柔,她問:“你之前不是說,要追求我嗎?那麽,就以公平的方式,用磊落的方式,你追求我,那筆錢就算我欠你的,將來我會還給你,你用正常的方式追求我,好不好?”
宋泠盯著她的眼睛,沒曾想沈昭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公平的方式……宋泠呵笑,抬起手指在她額頭側臉上慢慢勾勒,帶著漫不經心,最後手指停在她的下頜,她捏住,微用了力道,聲音淡涼如水,笑:“沈昭,你是不是以為,我很好騙?”
哪裡有什麽公平的方式,她還以為她會說什麽別的意圖來,原來只不過是不願意和芮思爾分手。
沒有公平可言,她想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宋泠微慍,盯著她的眼睛,開口:“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去分手,這是我最後一次再和你說分手的事情,現在所有的決定權都在你的手上,裡面的人要不要救,決定權也在你。”
沈昭面色如白紙,眼睛裡透著絕望與空洞,就那麽呆滯地望著眼前的人。
沒有退路了,她最後一次喪失掉所有尊嚴,也依舊改變不了什麽。
第20章
宋泠和沈昭兩人一起開車回了別墅,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晚間在醫院的交談,讓兩人的關系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冰點。
車子開到車庫,沈昭沒有等宋泠停好車,自顧自下車從車庫電梯上了二樓。
宋泠跟在她身後,也一起上了樓。
沈昭推門進屋,轉頭關門的瞬間,宋泠忽然站在門旁,伸手抵住關上的房門。她驚了下,故作鎮定地說:“我要睡覺了。”
宋泠垂著長眸,沒有應她,手上微微用了力推開門,整個人擠進屋。
沈昭愣怔站在門旁,手指緊緊攥住,咬牙問她:“你進來幹什麽?”
宋泠轉身,看著還站在門旁的人,她朝她走了兩步,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身體與門之間,默默看她,開口反問:“我不能進來麽?”
沈昭看著宋泠朝自己走來,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最後退無可退抵在門上,她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兩下,聲音裡帶著哭腔,她求饒說:“宋泠,不要這樣對我。”
宋泠慢慢靠近她的步子忽然一愣,看見眼前的人眼眶裡湧出淚意,她能夠看出沈昭眼中的恐懼。
她怕她。
宋泠抬手,單手捧住她的臉龐,拇指輕輕擦拭她眼尾的眼淚,濕潤的潮意在指尖洇濕,隨即又在她顫抖的唇瓣輕蹭了下。
宋泠盯著那抹紅潤的唇瓣,忽然俯身,將頭壓低過去要碰觸她,沈昭緊緊抿住唇瓣,抑製不住害怕地顫抖,最後終於嗚咽地哭出聲來。
宋泠停下所有動作,她單手攀住她的兩肩,就那樣俯低身子看著她。
她今晚已經這樣低姿態了兩回,一次是剛剛在醫院,她對她說,讓她用正常的方式追求她,另一次是現在,她哭著向她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