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慢慢走向她,她站在她對面,伸手握起沈昭的手,將那枚戒指重新拿出來。
沈昭瞥見那枚戒指愣了下,是那隻被她扔掉的鑽戒。
“也許我無法去證明,也無法讓你徹底地放下過去。”宋泠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這是我唯一也是僅有可以給你的,從今以後,不論再發生什麽,這份承諾,我都至死不渝。”
沈昭低頭看著那枚戒指牢牢地套在指間,這是一份超出生命的承諾。
也許無論結果是什麽,都不要再去糾結,就將它全部交給時間,任由自己的心,再去信一回,也再去愛一回。
如果還是遍體鱗傷,那她也認了。
宋泠牽著人進屋,關上門。
別墅院子外,漆黑的叢林牆後,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隱站在那裡,靜靜聽著那些屬於別人的承諾,心在一瞬間徹底變得空空蕩蕩。
她低頭站著,眼淚無聲滴落進塵土之中,失去了她最後的一絲執念。
第115章
寒風冷冽, 是鑽入骨子裡的冷意。
向槿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抬頭看著房間裡的燈光亮了又熄滅。世界是安靜,死了一般的沉寂, 她抬頭迎著門旁的燈亮看漆黑的天空, 星星點點的涼意落在臉上,刺骨地疼。
下雪了……
這是江城今年來的第一場雪, 在深夜裡, 也許沒有人會記得,這是幾時幾分開始下的, 等天亮的時候,就會滿地皚皚了。
沒有人記得, 沒有人記得……
黑夜勾勒著那道瘦弱小巧的身影,向槿邁腳迎著風雪離開別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豁出一切要見的人,早已不複從前了。
是她異想天開, 最後一次相見的那日,明明早就已經不可挽回,她恨她入骨, 豁出去的那一槍也沒有挽回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回來,也許是不甘心, 明明她也曾得到那顆心過, 可後來事情漸漸變了,出現了一個沈昭, 如果沒有她, 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沒有沈昭,她的姐姐會不會回到從前?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走, 身影逐漸隱沒在漆黑的深夜之中。
汀城醫院,手術室裡搶救了整整一夜,仍然還沒有任何消息。
杜鍾的父母聽聞消息後也立馬趕到了醫院,同時而來的,還有芮思爾的母親。
芮思爾一直等在手術室外,深夜寂靜的醫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嚎啕,芮思爾回頭,看見是杜鍾的父母,還有一同而來的母親。
杜鍾母親看見芮思爾,衝上來抬手就是一巴掌,聲音清脆,響徹整個醫院樓層,哭著罵道:“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杜鍾父親連忙拉住自己的妻子,芮母見狀,一把護住自己的女兒,咬著牙忿恨說:“事情還沒弄明白,你做什麽?!”
杜鍾母親是個蠻狠不講理的,見狀還要衝上來,芮思爾忙拉住母親,走到旁邊,衝她搖頭示意,輕喊了聲:“媽……”
芮母抬眼看向女兒,見她白皙的臉龐上隱隱發紅,不由地心疼哽咽道:“告訴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芮思爾眼眶也蒙起一層淚霧,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喉頭酸澀間,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杜氏夫婦連忙衝過去,急聲問:“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醫生臉上不大好看,滿是疲憊,沉重說:“請節哀,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傷到致命要害,頸間大動脈割斷,失血過多。”
杜母聽後當場暈了過去。
芮思爾一顆心跌到深處,整個人身形趔趄,是她害了杜鍾。
芮母連忙扶住她,急喊道:“思爾——”
走廊盡頭忽然有兩個警察走過來,直奔芮思爾,問:“請問你是芮思爾嗎?”
芮思爾抬頭看向他們,心下微涼,唇瓣微啟,顫栗道:“我是……”
警察直接亮出證件,語氣冷硬:“案發嫌疑人指控,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芮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女兒被警察帶走,整個人慌了,連忙抓住女兒的手,嚇得哭道:“你們要做什麽,放開我女兒!”
芮思爾穩住心緒,她抓住母親的手,努力安撫道:“媽,你先回家,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思爾——”
芮母拉著女兒不肯放手,警察態度強硬,直接將人帶離了醫院,芮思爾不放心母親一人留在醫院對付杜鍾父母,不停地回頭喊她:“媽,你先回去,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我——”
出了醫院,醫院門外圍了很多的人,因為出了人命,現場全都用警戒線拉了起來,芮思爾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上了警車。
刑警大隊審訊室。
警察對芮思爾進行了問詢,包括對陳大志和向槿兩人相遇的前後經過,以及在醫院裡所做的一切都進行了筆錄。
芮思爾第一次經歷這種情形,她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如實進行了述說。
陳大志是有案底在通緝的毒販子,警察自然對他早就有記錄了解,而芮思爾所說全是向槿告訴她的,向槿告訴她,陳大志是人販子,她被他控制,為了幫她逃離,所以才設計這一場。
現在兩下口供有出入,因此就出現了問題。
芮思爾聽見警察的陳述,這才意識到,向槿騙了她。
警察問:“除了人販子的信息外,她還對你說了其他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