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坐在餐桌前。
穿的依然是寬松的襯衫,頭髮被她隨意束在身後,額前落下碎發。
隨意的居家風,看起來實在是人畜無害。
明亮的光線將人印在炫白之中,像是在拍畫報。
她一隻手隨意敲擊著鍵盤,發出啪嗒啪嗒好聽的脆響。
另一隻手端著一個水杯,抬眼看到左白萱的時候一點也不吃驚,好像早就知道她會回來似的。
“回來了啊。阿姨剛才還在,做的午飯在廚房裡。你回來得剛好,洗個手就能吃飯了。”
左白萱輕皺了皺眉頭:“我不是說準備在學校吃午飯的嗎?你還準備我的了?”
欒夜南抬起頭看她,視線在她身上巡了一圈,欣賞著她今天小清新的穿著。
“加雙筷子而已,是知道家裡有午餐特意趕回來的嗎?”
欒夜南見左白萱沒有要去廚房的意思,也不強求,主動走向廚房。將還冒著熱氣的飯菜端了出來,以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左白萱跟了過去,搭了把手。
放下飯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用我電腦了?”
“嗯,查了些資料。舊電腦壞了,看你電腦放在桌子上,屬於公共區域,在可以公用的范圍,我就先拿來用了。你說在學校的時候沒有大事就不要給你發信息,所以我就沒發。”欒夜南一邊說著一邊還戳了戳桌面上的合約。
合約的內容是這兩天抽空補充的。
這一字一句都是在解釋每一件事都在合約范圍內,合情合理。
可是每一句話又敲打在左白萱忍耐的邊界,讓她難受。
但難受也是自找的。
不得不說她大意地將電腦丟在公共區域是因為篤定欒夜南不會動。只是沒想到能出這種意外。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並把電腦挪了過來,當著對方的面檢查。
加密文件並沒有閱讀記錄。
如欒夜南所說,追蹤記錄裡只有網頁瀏覽痕跡。
左白萱合上電腦,問道:“電腦現在用完了?”
“我網購的東西下午就能到,不會再借用你的了。”欒夜南將飯遞給左白萱。
眼睛帶著笑,卻直直注視著左白萱。
又是這種遊刃有余,掌握一切,一雙眼睛就要將人洞穿的狀態。
左白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還是決定繼續自己的追問:“我很意外,你竟然知道密碼。”
“你是不是忘了?算起來,你還應該喊我一聲學姐啊?”欒夜南泰然自若地說著。
語調上挑著像是發出邀請。
聽的人耳根發麻。
但話裡隻解釋到一半。
左白萱因為這個人話語中過於理所當然的態度,開始思索。
這人該不會把自己設置的隱藏軟件都被破解了吧?
“我只是進入安全模式,點擊ADMINISTRATOR,把你密碼改成初始密碼了而已。你要是連公共區域的東西都不讓碰,我們可以繼續修改條例。”欒夜南甚至給了後半句選項。
左白萱更不舒服了。
這話就好像是在說她定下規則卻要自己破壞,只因為技不如人。
“我還以為你對計算機並不感興趣。”
“不過是自帶的密碼程序,就算對計算機不感興趣也能破解出來,畢竟本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明晃晃提醒著“我就是小人”,可就是拿她沒辦法。
左白萱再次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早就知道電腦裡提示軟件,故意觸發的。
用這種方式把自己騙回來。
可是騙回來幹什麽呢?
沒有在豢養的小白兔脖子上綁定項圈,就用吹哨的方式催促小白兔回家?
這可真像是傳聞中的瘋批渣A能乾的出來的事情。
薄情寡義對於身邊來來往往的Omega沒有留戀。但是只要這個Omega還屬於他,就有著病態的佔有欲。
不標記,也會用更多方法禁錮對方。
之前稍微改觀的看法再次改變,她篤定欒夜南就連教她如何在賭桌上博弈都是為了增添病態的趣味。
左白萱不再開口,只是默默吃著飯。
欒夜南也沒多說話。
她是不是故意把人騙回來的?
那還真是誤會,她只是沒想到左白萱給自己的電腦用著最原始的系統自帶密碼程序,卻綁定了一個隱藏軟件。
這樣的操作,像小白花本人。
表面看著容易理解,心裡卻藏著警報系統,複雜又警惕。
當隱藏軟件對左白萱的手機進行撥號的時候,欒夜南確實已經來不及攔截了。
這才讓當時還沒走的阿姨多做了些午餐。
至於使用左白萱電腦的目的。倒是和左白萱本人無關。
欒夜南在原世界,就是靠接編程外包項目快速積累第一桶金的。
她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在自己實力巔峰時,那技術不說是頂尖黑客水平,也至少是大廠頭部水平。
這幾天為了手機原身的全部信息,她用書房裡的“舊電腦”試了試手。
察覺到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因為ABO分化的特殊存在而點歪了一些,在網絡科技方面,比起原世界處於落後狀態。輕而易舉地獲取原身全部社交軟件帳號信息之後有了新想法。
今天借用左白萱的電腦,只是想找到幾天前給左白萱發布編程任務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