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是因為病嗎?
可是她疑似信息素免疫缺陷症這件事情,她以為能瞞得了誰呢?
如果這能是不見自己的理由,她倒不如直接扮演一個癡情種和自己上演一出生死訣別就好了。
說到底還是氣自己吧。
氣自己瞞著她,也氣自己計劃的終點沒有她。
想到這,左白萱心頭顫動著疼痛,她們之間的裂隙是因為自己的種種執念造成的。
她現在依舊找不出立場要求見她一面,不知道如何解釋,不知道如何道歉,以什麽樣的身份……
江靈丹將早餐擺好,一轉頭就看到左白萱捏著紙巾,喪氣,眼睛裡沒有光像是失去了靈魂。不再像是以前那個有目標有方向的左白萱。
果然會這樣啊,一直以復仇為目標的人,在復仇之後,喪失了生活的意義,像行屍走肉一樣。
江靈丹能猜到,但現在看到這一幕還是會為她難過。
直到江靈丹往左白萱對面的座位上一坐,左白萱的視線迅敏地投射過來。這讓江靈丹還沒坐熱的屁股往旁邊一挪。
很明顯,從左白萱的眼神就能看出來,這張是欒夜南的專屬座位。
“所以,你今天準備去公司嗎,還是再休息一下?雖然大家的議論平息了不少,但我知道應該有不少人還是挺氣你和欒夜南的,畢竟是突然被自己的老總背刺。所以職員們出現兩極分化了。”江靈丹說道。
左白萱沒有回答,繼續喝豆漿。
江靈丹也不著急,給左白萱時間思考。
並繼續說了些昨天她趕回公司之後看到的細節。甚至有人已經遞了辭呈給HR,忍住破口大罵,但是要求公司回收所有股份。
而今天早上,股市開盤,果然之前的連續漲停的形勢直接打破,開盤就是跌停。
股票論壇裡也是源源不斷的分析。
從這次老總的背刺,再到欒禮正的申明。
因為公布出去的資料裡沒有顯示左白萱和季良泉的關系。所有他們只能看到欒左妻妻突然拿出了合作夥伴的犯罪證據將他置於死地。
沒持股的人大呼過癮,還表揚她們大義滅親。
持股的卻罵的難聽,說欒左妻妻是故意操縱股價的也有,說欒夜南是在給欒家利益輸送的也有。
左白萱喝完豆漿,放下杯子,這才開口:“這罵名我們背下了。但是公司不能停擺,那些要辭職的讓他們走,要賣股票的也按照昨天的股價賣。”
江靈丹看著左白萱,有些發愣。
原來左白萱不是缺少時間思考。只是在喝豆漿的時候不想說話。
這習慣……
和欒夜南好像。
江靈丹抬頭,盯著左白萱的臉看,並說道:“羅芸那邊跟學姐聯系了,說是欒夜南給她交代過,會把之前組織的技術組借調給我們先用,還會跟其他一些富二代湊錢買入股票穩定股價。”
左白萱的眼神在聽到“欒夜南”三個字的時候晃了晃,她盡可能保持平靜地說道:“我今天會去公司的,下學期我在學校已經沒有課了,時間都可以放在公司,陳教授應該也能理解。就讓所有需要補償的合作公司可以過來找我,我會給他們一個答覆。但是所有之前的合同必須按照原來的要求進行,我不會允許她們渾水摸魚。”
江靈丹繼續看。
好家夥,不僅僅是喝東西不說話的習慣,就連現在的語氣和狀態也跟欒夜南附體似的。
江靈丹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說道:“小左兒,我覺得你現在狀態不對,你要不還是先休息吧?”
“我的狀態不對嗎?”左白萱反問,語氣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問題。
江靈丹卻覺得頭皮發麻,實話實說:“小左兒,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狀態特別像欒夜南!”
“……”左白萱沉默了。
是啊,她現在很像欒夜南,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著欒夜南。
聽了江靈丹說這麽多,她才可笑的發現,自己只有那一本計劃的內容。
以“離婚”為終點。
以為沒有了枷鎖,就有了自由。
可現在才發現,她是真的傻。
她以前的人生像是被寫好的大綱,隻停留在計劃的最後一筆,人生就像是沒有了一樣。
報仇了,然後呢?
現在一切都如願以償了,然後呢?
她現在只能思考著,如果,自己是欒夜南的話,是不是能夠從容面對這一切空白,用雙手繼續創造後續。
左白萱苦笑起來:“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所以才想著如果是欒夜南會怎麽做。如果是她的話,就能處理好。”
江靈丹卻覺得頭疼:“就算是欒夜南,現在這堆爛攤子也難處理吧?”
左白萱卻搖頭:“不啊,如果是她的話……這麽說吧,她就是隻狐狸,她的每一步看起來都有詳盡的計劃,可總是帶著反覆無常,又跳脫,又都在掌控之中。”
江靈丹看著左白萱眼中滿是憧憬和崇拜的模樣。
你快承認吧,你正熱烈地愛著她!
然後變得像她!
甚至直接成為她!
江靈丹心中有無數句話想說,可是作為左白萱的朋友又說不出口,畢竟這妻妻倆之間還有著“離婚”的計劃。
她只能隨口應和著:“那倒是,欒夜南每次在企業雲上修改計劃修改的可快了。學姐之前看她把詳細行程總是寫在公共空間,還擔心她被人暗殺,後來發現這行程表每個小時都能變樣,就懶得勸了。誰能預判到她後續的舉動啊?你真要學她,就不要拘泥於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