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現完全是在不滿秦家的行為。
處處壓製且隻多開一點條件,就連計劃書上壓著的金額也隻比其他公司的最高價多出幾十萬塊的零頭,是在明目張膽地是在告訴欒夜南,其他公司的初稿計劃早就暴露了。
也是在暗示其他企業,不用在跟秦家競爭了,無論如何你們都是陪跑。
季良泉看著欒夜南的視線,心中也閃過一絲慌亂,深吸兩口氣才平穩下來。
感慨著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氣場不小。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在座位上換了個舒服的動作,笑著說道:“欒總大可不必懷疑我的誠意。這些方案都是我們的項目組成員,精打細算出來的。剛才那些企業對於我們秦家來說都是老相識了,知根知底的,也知道它們讓利的底線在哪。我們也是下了血本,才給出了這樣一份方案。”
欒夜南把所有企劃案丟在桌子上,反倒笑了起來:“看來你確實很清楚其他企業的報價是多少。”
季良泉也是一笑:“欒總不用擔心會吃虧。我們雙方以後可以相互保護對方的收益,約束自己的行為,這點完全可以寫在後續簽約的協議裡。”
欒夜南聽到這就明白了,秦元誠派季良泉過來的原因。
他已經完全準備在商言商。
和欒夜南合作是看好她的未來,但又擔心她的才能和個性會危害到企業的利益,想要反向限制她出格的行為。
“放心,我會讓人好好準備合同。”欒夜南收起視線。
“那就好,這樣一來,你額外調查我們的事情,我就翻篇了,以後不要再發生就行。”季良泉笑著,確實笑裡藏刀的模樣。
欒夜南摘掉眼鏡,瞥了一眼季良泉,起身離開:“我下午還有事,對接的事情就交給其他項目組成員了。”
季良泉也站起身,趁著欒夜南還沒從會議室離開又提醒了一句:“小欒總,你還年輕,我想以長輩或者說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如果太較真,或者太追求真相,是會招致禍端的。”
欒夜南停下腳步,這話聽著可真像是威脅,好像自己不聽話的話,就會用非常手段讓自己長長記性似的。
就是不知道,這是季良泉私人的決定,還是秦元誠讓他轉告的。
“我這是善意的提醒。”季良泉又陰陽怪氣地補充道。
欒夜南沒有回頭,離開了公司。
對接的事情季良泉也沒親自動手,只是留下員工。
左白萱倒是忙乎了大半個下午,忙完之後坐在工位上發了會兒呆。
她的筆在筆記本的計劃上劃過,勾在某個點上,捏著筆在哪個位置上暈開,明明完成了一項內容,可是心中情緒複雜。
對著即將到達尾聲的計劃,像是一個deadline選手的拖延症發作,連筆尖都在抗拒著。
噠噠噠!
超急速的走路步伐擾亂了左白萱的情緒。
她抬頭,就看到江靈丹滿頭是汗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左白萱有些意外,把放在江靈丹工位上的文件拿開,讓她坐下:“你不是陳學姐挺喜歡江城,準備等寒假結束再回來的嗎?”
“我怎麽能不回來!我可是知道了大秘密!”江靈丹坐下時,臉紅透了,明明更像是藏了大秘密。
“什麽秘密?”左白萱滿足她的表達欲,追問道。
江靈丹卻靠近左白萱,壓著激動的顫音小聲說道:“你知道嗎?陳學姐居然是寰宇!!!”
左白萱“啊”了一聲,才想起來。
這件事情因為各種事情來回衝擊,始終忘了問欒夜南是不是可以告訴江靈丹這件事情。
江靈丹看著左白萱表情的變化,嘖了一聲:“好的,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了。”
左白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不知道該怎麽道歉。
江靈丹卻沒有介意這件事:“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知道這件事情的同時,陳學姐還問了我一個問題:你說究竟是調查一個人算是喜歡,還是不調查一個人算是喜歡?”
像是想起了什麽江靈丹停頓了片刻,咬著唇緊張地晃了晃神,花了兩秒的間隙才忍住嘴角的笑意,繼續說道:“總之……欒夜南在調查你,但具體是調查什麽我問不出來。”
聽說自己被調查,左白萱愣住,但轉念又覺得是應該。
只是欒夜南到底是以前就調查了自己,還是從江城離開後才調查的呢?
她垂眸輕眨著眼睛,這段時間繁忙日常裡的空虛情緒好像有了歸因。
江靈丹見左白萱的狀態不對:“小左兒,你沒事吧?你在哭?你也不用太失望……你們……你們畢竟之前都是……”
江靈丹想說“合作關系”,可是話到嘴邊,沒辦法說下去。
她們現在的相處模式,誰能說出這四個字。
她又瞄到左白萱的筆記本,筆記本下端明晃晃的兩個字,讓她的胸口一堵。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自己這麽著急忙慌趕回來是不是做錯了?
之前她以為左白萱好歹是敞開心扉接受了欒夜南,難道是錯覺嗎?
“靈丹,我沒哭,我反倒好奇,她調查我,都調查到了些什麽呢。”左白萱的笑意有些淡,但勉強還是笑了出來。
“這我……也沒問出來,哎,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回來的,我不應該自己跑回來的,早知道抓著學姐一起回來了。”江靈丹說著臉上顯現出壓製不住的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