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木溪余光從眼尾瞥下來。
“所以,老先生那話,你聽聽就好,別太當真,你相信我說的就好了。”
“..”
“什麽要到三十七歲才能有桃花年,相信我,今年你脫單不了,明年你也能脫單的,實在不行你就單著吧。”
“..”
盛木溪從沒這麽無語過。
回到小區。
柴淺凝跟著盛木溪回家做飯,盛木溪在廚房忙活,她就在旁邊打下手,洗洗菜,遞遞碗什麽的。
自從柴淺凝每個周末要來她家裡蹭飯後,她家裡添置了不少新碗筷和調料。
一個人的飯盛木溪會做得比較隨意,但是多了個人的話,她就會開始研究新菜品,做得比較豐富。
每當看到柴淺凝吃下一口菜,露出滿足的神情,並對其讚不絕口時,她也會有滿滿的成就感。
“盛老師,你耍賴了哦。”柴淺凝後背靠在廚房推拉門的門框上,漫不經心的說話。
盛木溪在切菜,半掀起眼皮又垂下:“你是不是和那算命老先生認識?串通他合夥套路我?”
“天地良心。”柴淺凝舉起手指:“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有時間去串通他。”
“行,我就相信你一回。”盛木溪煞有介事的說:“不過你怎麽會懂算命?”
“我還懂一點點點點的塔羅,佔星,佔夢。”柴淺凝掰著手指。
“真是想不到啊,你對這方面感興趣。”盛木溪覺得稀奇。
“不是我感興趣,是我奶奶感興趣。”
柴淺凝說:“我奶奶去世前特別迷信這個,看到算命的人就跟看到知己一樣,還去找大師要來各種書籍研究,整天神神叨叨的。”
“大人都忙,奶奶就只能跟我一個小孩子念叨,一會給我看掌心紋路一會給我腳心紋路一會兒又給我看生辰八字的,聽她念多了,我難免就知道了些。”
“不過這種事情挺玄乎的,我就只是淺淺的懂些皮毛,沒事給人算著玩玩而已。”
盛木溪甩了甩手上的水,拿杓子去攪拌黨參烏雞湯。
她每次周末都會熬湯,說是要給柴淺凝補一補身體。
“好玩嗎?”盛木溪隨口一問。
柴淺凝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盯著她的眉目,半眯著眼,語氣突然沉了點:“盛老師,我憑空算了一卦,此時此刻你內心想吻我。”
盛木溪腦神經咯噔了一下,心裡還在糾結這到底是卜卦還是讀心術,隨後便感受到對方拉了下她的手臂。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順著力道,往前踉蹌幾步,縮短了和柴淺凝之間的距離,並且慣性的傾了過去,唇瓣輕輕點在了對方的唇瓣上。
隻一瞬間就離開,但停留在上面的溫度卻越來越熱,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
柴淺凝眉梢輕揚,單手撐在流理台上,眼神盡是些撩撥的意味。
“算對了嗎?”
盛木溪當下腦海一團亂,無法給出答案,內心因某種情愫的誕生,欲蓋彌彰不了下而有點惱火。
然而就把這個閑雜人等給扔出了廚房。
拉上玻璃門。
盛木溪長長呼了口氣,臉頰因廚房熬湯徐徐上升的熱氣而被氤氳得泛紅。
——
之前柴淺凝在小區碰上的那個摔傷的送水大叔,是原本她家裡保姆江姨的丈夫。
江姨現在不在她家工作了,但何小螢有時候順路的話,還是會去對方家裡小坐一會,聊聊家常。
何小螢最近要和柴任博去出差,聽說江姨丈夫上次受傷現在出院了,所以讓柴淺凝買些水果去探望一下。
從鄰裡路出來,經過上洋廣場,柴淺凝在路上順便去超市買了一箱牛奶,駛入老城區的桐壪巷子裡。
江姨一家住在這裡。
中午柴淺凝留在江姨家吃了頓飯,江姨的廚藝這麽多年來依舊沒變,是她小時候經常吃到的味道。
跨過木質的門檻,大黃狗搖著尾巴過來蹭她的鞋子。
這隻大黃狗原本見到柴淺凝還會汪汪叫,經過幾次後,大黃狗也就把她當成了熟人。在柴淺凝伸手去摸它的頭時,還會乖順的趴下來。
矮牆上窩著一隻橘色的貓,懶懶的眯著眼,縮成了一個小毛絨團子。
梧桐樹下。
盛木溪在和一位有些年紀的女人交談。
女人青絲夾雜著白發,歲月將其氣質磨礪得滄桑且溫柔,優雅中透著某種經年沉澱的書香氣質。
“倪老師,我先回去了,您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盛木溪的熟悉嗓音,正在逗狗玩的柴淺凝,抬起頭看向梧桐樹方向。
在陽光與影子交匯地方,盛木溪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柴淺凝垂下眸,繼續逗狗玩。
腳步聲逼近,與此同時在柴淺凝身旁,落下一道頎長的身影。
盛木溪蜜茶色的長發往前垂落,在陽光下的色澤度也很好,襯得她五官更為的生動與可人。
“盛老師。”柴淺凝嘴角噙著笑,站起來。
大黃狗看到遠處的蜻蜓,一溜煙從柴淺凝腳邊躥走,追蜻蜓去了。
“你怎麽在這?”盛木溪看了眼大黃狗歡快的身影,又轉回到她的臉上。
“來看望一個熟人,你呢?”
“我也是。”
綠葉枝頭,蟬鳴陣陣,兩道人影在斑駁的樹蔭下若隱若現,距離時而近時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