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因而有些潮濕。
西瓜泡在水裡需要點時間,柴淺凝就地而坐,和盛木溪聊起了天。
十幾分鍾後,柴淺凝抱起西瓜,放在岸邊,摸著綠色的西瓜皮,感受上面的涼意。
“你一半我一半?”柴淺凝抬起眼睫,看向盛木溪。
盛木溪眉心動了動:“你要怎麽弄成兩半?”
恰逢此時,附近一名男遊客,直接將西瓜,往地上輕輕一摔,西瓜裂開一個口子,他用手掰開,分給了旁邊另外一個男生。
柴淺凝隻撇了一眼,就對盛木溪說:“你信不信,我能徒手劈開西瓜?”
以前和朋友來這玩的時候,柴淺凝就說過這句話。
雖然每次她都是,先把西瓜往地上摔出一個裂縫,然後再意思意思劈開的。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在盛木溪面前說出這句話。
“真的假的。”盛木溪很顯然不信,覺得她又在開玩笑了。
柴淺凝輕輕眨了下眼:“我們打個賭。”
“嗯?你要賭什麽?”
“如果我能劈開的話,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情,反之我則答應你一件事情。”
盛木溪坐在一塊石頭上,單手托著腮,臉上是被風吹過後的愜意,輕佻眉梢:“什麽事?”
“後面再說。”
柴淺凝回答,雙手放在西瓜兩側,以蹲著的姿勢,看向她時,眼眸裡卻是帶有點狡黠的淺笑。
誰料盛木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唇瓣輕啟:“那我信了。”
“..”
柴淺凝撂了撂發絲,嘴唇微張:“啊這,那我試試。”
說著,她把西瓜翻了個面。
雖然西瓜每個面都是同樣的形狀。
但她不是大力士,手也不是菜刀做成的,哪個面她都不可能真的徒手劈開。
除非,西瓜膨脹過頭願意自我裂開。
或者,她把西瓜先摔出一個裂縫。
她本就這麽打算做的。
然而,正要動手之際,盛木溪傾身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於是她的手,就這麽懸在了半空。
“把手弄傷了怎麽辦?”盛木溪出聲。
柴淺凝烏黑的睫羽抖動了幾下,看著她。
山澗裡吹來的風,從兩人之間穿過,同時掀起了兩人的發梢。
盛木溪松開她的手,將西瓜拿了過來:“西瓜還是拿進去讓老板娘用刀切吧,這個賭我認輸,好了,你現在可以說要我答應你什麽事了。”
柴淺凝失笑:“這是什麽招,你這樣,我反而不忍心說出來了。”
“那你自行考慮一下要不要說出來。”盛木溪捧起西瓜,往店裡走去。
幾分鍾後。
盛木溪兩手分別端著兩個半個西瓜出來,切面均勻且平整的半個西瓜裡,放著盛木溪從老板娘那裡拿來的調羹。
柴淺凝從她手上,接過一半西瓜,兩手捧著底面,倚坐在光滑的石面上,半仰起眸子,認真說起:“盛老師,那我還是以後說好了。”
在她對面坐下,盛木溪沒想到她語氣那麽認真,好像柴淺凝要讓她答應的事情,很嚴肅的樣子。
但她剛開始,其實以為,柴淺凝又是想出些,很不靠譜的主意玩。
“以後?”盛木溪抬起眸,掃視過她一眼。
以後這個詞,放在車水馬龍的世界裡,渺小而有魅力。
它意味著,以後還會再聯系,以後還會再見面,以後,還會有交流。
“時機好像不太到。”柴淺凝回答她。
盛木溪沉吟,不知想到什麽,用調羹,舀起一塊西瓜肉,送入嘴裡。
涼亭邊四面掛著風鈴,風一吹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溪水流淌過經年累月被磨得光滑的石子,傳來輕輕的嘩嘩水聲。
紅色的西瓜肉,滑過喉嚨,在夏日炎炎中,帶來片刻清潤甜爽的享受與寧靜。
柴淺凝伸直雙腿,隨意的交疊著。時不時舀一塊西瓜吃,眸光再隨意放在某一處養眼的風景上。
偶爾和旁邊人聊一下天,愜意放松的大半個下午,就這麽過去了。
另外兩人,邱睫和時曼文,則是沉浸在拍照中無法自拔。
這邊風景很好,不少攝影師,都會來這裡,用相機記錄下美好的地方。而有些網紅,也會慕名來這兒取景。
山腳下有個服裝體驗館,什麽奇裝異服都有。
邱睫和時曼文,去裡面租借一些衣服,到處拍照。
因為長相還算出挑,外加一頭雪白的長頭髮和服裝,邱睫好幾次,都被遊客誤認為是網紅。
“看到那裡有顆樹沒有?站過去。”時曼文舉著手機,朝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邱睫不可思議的看過去:“我站那裡拍?”
似乎是覺得很離譜,邱睫不禁吐槽:“時老師,你這拍照風格怎麽那麽像我媽?要不要,我再去找條絲巾,舉在頭頂上飄?”
時曼文不理會她的話:“真的,你站過去,我感覺那顆樹十分的入境。”她盯著手機屏幕,來回取景了一下。
“行吧。”時曼文邊走過去邊說:“我看你能拍出什麽花樣來。”
她一隻手按在樹上,時曼文看後放下手機,衝她說:“你幹嘛一副老大爺的樣子。”
邱睫松開按在樹皮上的手,轉了轉手腕:“那我能擺什麽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