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餓。”
易瑾白搖搖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江水雲,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你要喝水嗎?”
“我不喝,你吃不下的話就先休息一會吧,在這裡可能會休息不太好。”
江水雲看了一眼周圍,席榮應該是給自己安排了個單人病房,旁邊還有一個陪護床位,但是那個床位又窄又小,看上去就很不舒服。
“我等你打完針,你覺得還疼嗎?”易瑾白坐在原位沒動。
比起之前的疼痛,現在的疼江水雲完全能夠接受,只是看著易瑾白這麽擔心,有些無奈地抬手,在易瑾白不明所以的視線中撫平她皺起的眉頭,“我真沒事,別這麽擔心,你這樣看得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不許這麽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易瑾白聽江水雲這麽一說,頓時眼圈都紅了。
江水雲本來是想說著玩讓易瑾白放松一下,但是沒想到快把人給惹哭了,一時手足無措,“我會長命百歲的,你別哭啊,我逗你的。”
“我知道,”易瑾白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明白江水雲的意思,手指拉著嘴角比出個笑臉來,“我沒哭,你會好好的。”
江水雲看著易瑾白,抬手拉下了易瑾白的手,“你自己生病的時候那麽逞強,現在倒害怕了?”
江水雲的視線柔和而包容,這樣看著易瑾白就已經輕松擊垮了她心裡的防線,不再強忍著,易瑾白兩隻手抓住江水雲的手,“所有在我身邊的人都出事了,我不想讓你也出事。”
擦去易瑾白的眼淚,江水雲還真不知道易瑾白的身世,文中並沒有提及易瑾白的家人朋友,除了費晏這個短暫出場的,之前江水雲默認是原主隔絕了易瑾白的社交圈,但是似乎不是這樣的。
剛才的那句話似乎是易瑾白的突破口,將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和恐懼托盤而出,江水雲靜靜地聽著,也終於了解了易瑾白的過去。
易瑾白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在經歷過三次失敗的收養,孤兒院也關門後,易瑾白被孤兒院的院長收養了。
也是因為這坎坷的身世,讓易瑾白從小到大在學校裡都沒有什麽朋友,那些人都對她避之不及,說她是天煞孤星,所以才沒有人要。
易瑾白不知道聽過多少這樣的話,不過好在院長是個很慈祥的Omega老太太,學識淵博,精通音律,易瑾白早期的音樂都是院長親自教的,她告訴易瑾白,所有離開的人都是緣分到了盡頭,所有錯過的人也是為了讓她遇到真正正確的人,就像花,只要耐心等著正確的季節,就會有花開的那一天。
院長的話易瑾白深信不疑,不過隨著易瑾白一天天長大,院長也在一天天老去,在易瑾白考入斯盧利斯音樂學院開學的那一天,院長撐著病入膏肓的身體送她到了學校大門口,就在易瑾白踏入大門轉頭揮手的時候,她看見的是轟然倒下的院長。
就這麽突然,院長走了,剛十八歲的易瑾白打理好院長的後事,擦乾眼淚用從院長那裡耳濡目染來的堅韌,咽下悲傷,繼續往前走。
在易瑾白就讀斯盧利斯學院那段時間按,學院生活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巨大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但也沒那麽糟糕,在這個彼此都不知道身世的新地方,易瑾白交到了新的朋友,慢慢從以前的陰霾中走出來。
可是就是造化弄人,在易瑾白以為一切都在好起來的時候,她最好的朋友從音樂樓上一躍而下,就在易瑾白的面前,一切又重歸原點。
易瑾白表面一切偽裝正常,也和人正常交流,但內心已經開始一步步封閉自己,她獨來獨往,不敢和任何人再交朋友,隻活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世界裡。
易瑾白已經習慣了這樣孤獨的生活,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這樣一輩子的時候,畢業典禮上她卻遇上了原主,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從自己的世界裡拖了出來拉入了另一個深淵。
當原主將江家出事一切的原因怪罪在她身上的時候,易瑾白並不反駁,她以為這是她的命,她以為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和原主在宿命中同歸於盡,但是江水雲的出現,卻給她帶來了新的轉機。
重新開始的生活,嶄新的未來,還有被小心翼翼地保護和尊重,易瑾白心底終於再次冒出小小的芽,她小小地奢望,或許這一次遇到的會是正確的季節。
可是今天,她差點以為自己又要被拉回那無止境的噩夢了,她不知道今天如果江水雲真的出事了,那她還能不能再一次撐過來。
江水雲的手心裡已經都是易瑾白的眼淚,江水雲沒有經歷過,但是只聽著就已經感覺到了易瑾白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力感,希望一次次被以最殘忍方式毀滅,江水雲捫心自問,她做不到在經歷這麽多以後,還像易瑾白這樣隱忍,保持最初的善意和溫柔。
江水雲知道能告訴別人自己的過去,並且允許別人重新進入她的世界,這對易瑾白來說有多不容易,作為被易瑾白信任的這個人,她亦深感榮幸。
輕拍著易瑾白的後背,江水雲開口安慰,“瑾白,放心吧,我命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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