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們那個村重男輕女嚴重得很,女孩子十八歲都成老姑娘了,她要不趁著這個機會跳出來,高中畢業肯定會被賣給村裡的老男人!”
“就是,社保都沒有的鄉裡老人,哪供得起她上大學啊!”
“這小姑娘真苦啊,被接出來了也不知道要感恩,還給大哥一家添麻煩!”
一句又一句話刺在心頭,令她午夜夢回驚醒時,還心有余悸,遲遲無法入眠。
但這一世,所有的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在最初就被那個人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小朋友,你家大人是不是沒教導過你,給人潑髒水是要付出代價的?”
作者有話說:
第一更來啦!
第30章
至於潑髒水的代價,則是那個男孩聽那個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鄭佳菲被開除學籍的全流程,嚇得臉色都變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人在一旁雖然尷尬,卻插不上話,男孩的母親起初還說“小孩子的話是無心的”,也被那個人懟了:“我知道呀,所以我問的是大人的教育嘛,畢竟無心的小孩子哪裡會懂什麽‘高攀豪門’噢~”
也有人假模假樣“好意”提醒:“韻韻啊,別人家教育孩子的方式,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指指點點吧?”
“那怎麽能是‘別人家’呀?”當時阮語見那個人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震驚道,“真不是我說,三叔,我要是外人,聽見這孩子說的話,肯定會覺得他是個沒教養的!這不趁著年紀還小的時候糾正,難道還要等他長大了,去外人跟前丟盡溫家的顏面嗎!”
說完,那個人又“哎呀”一聲:“對不起啊二叔,我沒有說浩浩沒教養的意思!只是擔心你們不重視,所以才特意往嚴重了說,你們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我一個小輩斤斤計較吧?”
同樣是聽了讓人難堪的話,阮語那會兒卻莫名聽得舒心又解氣。
這段時間她跟賀笙聊天時,接觸了不少網絡用語,其中有個詞叫“雙標”。
回憶起來上午發生的事時,阮語心想,那時候的自己恐怕就是個“雙標人”了。
等阮語掛完鹽水,過敏原化驗結果差不多也出來了,是貝類過敏,其他的還有雞蛋和杏仁,但都不算嚴重,身上的紅疹掛完鹽水也漸漸退下去了,再吃兩天抗過敏藥鞏固就沒事。
即便如此,面對司機老胡的詢問,溫芸依然讓他直接開車送自己和阮語回家,並給溫老爺子捎個話,說下次一定抽空來賠罪。
說是賠罪,但她們心知肚明是給下一次的見面創造合理緣由。
由於她們是中途離席去醫院,隻帶了各自的包包,溫老爺子送的字也沒拿上,想必溫老爺子也會希望她們過來將它拿走。
回到家中,溫芸再三叮囑管家:“小語這幾天不能吃發物,她喜歡吃的東西盡量做清淡點,蔥、蒜、辣椒之類的都別放,雞蛋暫時也不吃。”
管家估計已經提前得到了溫家二老的提醒,聞言連飲食清淡的原因也沒問,點頭應下:“韻韻小姐請放心,飲食方面我肯定會注意的。”
十月初的天已經不算太熱了,但她們畢竟是從醫院回來,聽管家的意思,還是洗個澡換身衣服比較好。
溫芸這回倒是和管家統一戰線,吩咐她為自己和阮語準備衣服,接著就推著阮語去二樓浴室。
“今天情況特殊,一起洗吧。”她邊走邊說,“我怕你熱暈在浴室裡。”
過敏嚴重的時候確實會這樣,溫芸以前有個室友就是對熱空氣過敏,有一次冬天在寢室洗澡,熱氣騰騰的,洗著洗著氣悶昏了。還好當時有人在,聽見動靜趕緊衝進浴室把人救了,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阮語卻瞬間變了臉色,支吾著問:“我、我應該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吧?”
“只是以防萬一而已。”溫芸解釋,“就今天一次,如果沒問題,那之後你還是一個人洗。”
阮語心知這個人很少這麽嚴肅地要求她,加上兩個姑娘一起洗澡,確實也不能算什麽事。但道理她都懂,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抵觸,扭捏了半天才答應下來。
她並不知道,溫芸差點都要放棄了,並且一直在猜測她為什麽不願意跟自己一起洗澡,是單純因為第一次和別人共浴而害羞,還是上輩子發生過什麽跟共浴相關但不太好的事,讓她留下心理陰影了。
不多時,管家就將她們的家居服和內衣褲都送來,放到了浴室的儲衣櫃裡。
溫芸謝過她,浴室門一關,將長發在頭頂扎成一團,免得被水打濕。
“你也稍微扎一下頭髮吧?”她拉開抽屜找了根頭繩,遞給阮語,笑著說,“真不錯,一個多月,人白了,頭髮也長了不少。”
類似的評價,阮語上輩子只在好友蘇曼瑩口中聽過。
當時是什麽心情,她現在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但現在聽到同樣的評價時,卻莫名感覺兩頰熱起來,倉促地說了謝謝,匆匆接過頭繩,將頭髮在腦後扎成一小撮。
誰知一抬頭,就看見那個人已經露出了光潔的背部,手裡提著裙子,隔著老遠,一下子就丟進了髒衣籃。
阮語:“……”
溫芸轉過去時,只見少女正慌亂地扒拉衣服,從臉到耳朵、頸子都是一片紅,嚇得心中一跳,趕緊幾步走過去問:“你碰到什麽東西了嗎?怎麽身上這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