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也不算特別大啦。”林琦琦反而吞吞吐吐起來，“我也不太能說出來具體是什麽樣的變化，有時候會覺得你變了，有時候又覺得……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嘛！”

　　“什麽叫‘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溫芸不解。

　　“因為小學和初中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啊！不然咱倆怎麽能做這麽久的朋友？”林琦琦回憶道，“有男生欺負我，你會把他們揪過來對我‘摁頭道歉’，什麽話都敢說，罵得那幾個愛嚼舌根的家夥不敢吱聲。”

　　“到了高中之後，我高二跟你分到一個班，才發現你收斂了很多，跟別人說話也從來都是柔柔弱弱，和和氣氣的。”

　　她頓了頓，“不過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那樣的你，就感覺……挺裝的。”

　　溫芸沒想到小惡毒居然會用“挺裝的”去評價原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你可以生氣啊，畢竟我真是這麽想過的！”林琦琦繼續說，“與其話裡有話、笑裡藏刀，還不如直接把我罵一頓，有什麽矛盾當場說開。嗯……我果然還是喜歡你像小時候那樣，直來直去的。”

　　“人都是會變的啦。”溫芸硬著頭皮解釋，“每個階段的認知和經歷不一樣，為人處事態度也會變。有時候可能只要一個契機就會突然想明白，然後徹底拋棄某個階段的自己。”

　　“我媽媽也是這麽說的。”林琦琦笑著說，“我高二那時候還在想，你怎麽就變成那樣了，什麽時候才能變回去。但你是我的好閨蜜嘛，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可以理解的。”

　　掛斷通話時，溫芸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

　　記憶不像紙上的記錄，它是無形的，會隨著時間和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淡去，被埋藏、被忘卻。

　　所以哪怕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能回想起來的，要麽是特別難忘的事，要麽是近期發生的事。

　　至於林琦琦剛才描述的那些事，她一點也沒印象。

　　除此之外，不管是原主的小學還是初中階段，她都想不起哪怕一件具體的事，隻模模糊糊記得幾個同學和老師的名字。

　　溫芸突然有些迷茫。因為現在讓她去回憶自己上輩子的學校生活，似乎也是這個結果。

　　究竟是時隔已久導致的遺忘，還是……

　　“篤篤。”

　　輕微的叩門聲打斷了溫芸的思緒，下意識看向門口：“請進！”

　　房門打開，阮語懷抱試卷和草稿紙走進來。

　　“您的刷題時間到了。”關上房門，阮語邊靠近，邊提醒她。

　　溫芸低頭一看手機時間，趕緊把文具和筆記本拿出來，“不好意思，我跟琦琦多聊了會兒，忘記時間了！”

　　阮語輕輕“嗯”了一聲，搬出桌底的小凳子，在她身邊端正地坐好。

　　她分明什麽話也沒說，溫芸卻莫名感覺氣氛微妙，就好像上輩子摸魚被領導抓正著似的。

　　於是在阮語將新的數學試卷遞來時，她解釋道：“聊的是今天考試成績的事情……”

　　“三門成績已經出來了？”阮語截住話。

　　她沒在大群看到相關文件。

　　溫芸還沒說完，但還是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差不多吧，你要是好奇，可以私戳老師們問問，包括細節扣分也能問來。這種事他們都不會拒絕的。”

　　阮語乖乖點頭，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溫芸松了口氣，折好卷子開始看題。

　　結果她剛做到第五題，就聽阮語輕聲說：“您的語文成績是111分，比上次低了十分。”

　　溫芸：？？？

　　不是，怎麽查的是她的語文成績啊？！

　　作者有話說：

　　第一更來啦！

　　第24章

　　“背誦題和文言文實詞翻譯，有三道是不該錯的。作文莫老師說觀點和論據都還行，但不夠好，又因為字跡潦草，所以卷面分也扣了一點。”

　　少女的聲音幽幽傳來，這回溫芸卻並沒有感到那次在琴房裡舒適的麻意，反而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她就知道，如果語文成績沒有達到正常發揮的水平，肯定會被阮語翻舊帳！

　　但阮語審判似的宣布完她的語文分數和扣分點後，並沒有對此做出評價，而是繼續安安靜靜地操作著手機。

　　溫芸忐忑地做了會兒題，也沒等到她的評價，不禁有些困惑。但她沒敢詢問，趕緊拋開雜念，把心思全放在做題上。

　　時間一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鬧鈴驀地吵嚷起來。

　　“時間到了。”阮語起身，伸手劃走鬧鍾，垂眸看向卷面。

　　倒是全寫滿了，也不知道正確率怎麽樣。

　　她並不曉得，這回溫芸吸取了語文考試的教訓，把做題以外的事都拋在腦後，並且演算和選擇公式更謹慎了，看著這回批出來的分數，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

　　阮語本以為這個人非常容易受外界影響，不然也不會因為聽說的事開始胡思亂想解決辦法，連要排名次的月考都不認真對待了。

　　可現在這麽一瞧，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見她面露遲疑，溫芸以為自己錯了很多，慌忙湊過去看，發現錯的都是該錯、沒弄懂的地方，不禁投去詫異的目光，“你怎麽了？”

　　“……這個類型的題，還是沒理解嗎？”阮語回過神，指了一道沒解完的大題。

　　“前兩題弄懂了，最後一個小題還是只能拿條件寫個開頭。”溫芸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