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琦嚶嚶嗚嗚退出了遊戲，摘下VR眼鏡，拿出手機，悲憤地說：“我要搖人揍你們！！”

　　這話讓溫芸和阮語都一頭霧水，直到看見賀笙出現在VR館門口，接過林琦琦遞去的VR眼鏡，她們才明白林琦琦這是喊了個隊友幫自己。

　　賀笙算得上是豪門圈裡數一數二的遊戲大佬，別人氪金買名牌，她氪金買等身手辦和遊戲設備，一進遊戲拿起魚，那股壓迫感就令溫芸和阮語瞬間神經緊繃。

　　隨著賀笙參戰，一邊倒的碾壓戰局終於有所反轉。等到溫老爺子雇的服務生喊她們去吃飯時，比分已經被賀笙硬是拉成了平手。

　　“下午玩點別的吧。”賀笙邊摘眼鏡邊說，“這個太無聊了。”

　　然而冬季的度假山莊可玩的項目實在太少，林琦琦又怕冷，死活不願外出，四人商量一番，最後還是要了個小包廂，選擇休閑類的建造桌遊《骰子街》，邊建設各種建築，邊聊天。

　　林琦琦嘮起最近聽到的各種八卦，話題不知不覺扯到年夜宴那件事上：“我真不覺得年夜宴那天你們算當眾出櫃！當時在舞廳跳舞的同性舞伴又不止你們，彈幾首愛情主題的鋼琴曲又怎麽了？”

　　“我也這麽認為。”賀笙說，“正常人應該會想到‘溫家的真假千金關系真好’，而不是‘溫家的真假千金在熱戀’，除非是原本就知道你們彼此有意思的人。”

　　“這事兒哥哥去查了。”溫芸解釋，“初步懷疑是羅家傳播的消息，但幕後推動者很有可能是沈家。”

　　“因為邀請跳舞被你們拒絕，所以暗中報復嗎？”林琦琦嘖嘖連聲，“幸好我的聯姻對象不是沈家人！”

　　“這只是一個猜測，還沒下結論呢。”溫芸無奈，“不過這事早公開也好，反正我們未來確實要建立這樣的關系。”

　　“那伯父伯母那邊，你打算怎麽辦？”林琦琦問，“總不能一直躲在爺爺家吧？”

　　溫芸沉默幾秒，“暫時還沒想好，目前是打算先熬過高考再攤牌。”

　　“攤牌？”

　　“實話實說，我和小語都想離開那個家。”溫芸歎了口氣，擲出骰子，“太窒息了，方方面面都是各種規矩和禁令，成績下滑會被警告和威脅，吃、用、養跟豪門畫風不匹配的東西會被嫌棄和陰陽怪氣。”

　　看著骰子上的六點，溫芸拿起一張卡牌，繼續說：“順帶一提，當初小語收養妞妞的時候，還被指桑罵槐，我們也被類比成品種貓和田園貓，至於他們想表達什麽意思，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一件件堆積起來，就連正常人也會被他們的思維同化，變得極端和刻薄，戴上有色眼鏡審視這個世界。”阮語輕聲接過話，“我們閱歷還淺，也沒有形成堅定的三觀，暫時無法不被環境影響，所以只能選擇逃離。”

　　親生父母不僅在一些小事上對她們嚴苛要求，遇到關乎溫家利益或她們前途的大事，更是不容許她們有自己的想法。

　　她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包廂頓時陷入沉默，幾秒後，賀笙主動開口：“好啦，既然是糟心事就不提了，大家都開開心心玩啊！”

　　開心的時光總是短暫，放松兩天后，溫芸再度投入了煉獄級的學習模式。

　　不得不說，溫律請的這位老教師真的很懂針對性複習，一個寒假過去，溫芸發現自己的數學從穩100分提升到了穩120分，雖然距離C財的熱門專業還遠著，但如果其他科目發揮穩定，進入較為冷門的文科專業已經沒問題了。

　　寒假快結束時，阮語也迎來了鋼琴六級的考試。

　　前一天正好是溫芸的結課日，考級當天，她一身輕松地陪著阮語去了Z市的考點。

　　溫律早已等在考點門口，令她們意外的是，溫母居然也來了。比起半個多月前，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臉上也添了黑眼圈和皺紋。

　　阮語沒有回避對方審視的目光，甚至還平靜地問：“您怎麽來了？”

　　“以前韻韻考級，媽媽每次都會陪她。”溫母收回目光，笑容一如既往溫和，“現在輪到你考級，媽媽當然也要陪你。”

　　阮語眨了眨眼睛，刻意壓低了聲音：“媽媽，您堅持維護這樣的表象，真的有意思嗎？”

　　見母親臉色驟變，她繼續說：“如果我一點都不會彈鋼琴，更不懂那些禮儀規矩，成績也平平無奇，您還會這麽做嗎？”

　　不等母親開口，她悠悠回答：“您一定不會。”

　　“你怎麽能這麽想媽媽？！”溫母瞬間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又驚又怒地瞪著她。

　　阮語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拉起溫芸的手走向大廳，沒有繼續解釋。

　　輪到阮語進教室考試時，溫芸坐在走廊的長椅裡，擔心地掌心直冒汗，生怕溫母的出現會影響阮語的發揮。

　　好在考級進行得異常順利，據阮語所說，考官一次也沒有喊停，並且表情看起來十分愉快，應該是大概率能過。

　　“什麽大概率，自信點，是穩過！”聽完描述，溫律立即糾正，“行了，回去之後安心備戰高考吧，下次再想考級，記得提前聯系我。”

　　“謝謝哥哥。”阮語真誠地向他道謝，環顧四周，並沒有看見母親的身影，下意識問，“媽媽呢？”

　　“自我感動完就回去了。”溫律諷刺地說，“她說的那些話，你千萬別當真。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家，但凡她對你是真正上心，就不會只在今天才假惺惺地過來陪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