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後真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一輩子,至少,身邊還有一個人能與她交流她自己的所想所思。
每次聊到這種話題,她倆就跟謎語人一樣。
這其實算是跟系統的規則打擦邊球,但因為系統始終沒發出警告,她也就放開膽子去說了。
聽完她的話,阮語沉默幾秒,“既然不認同,為什麽還要成為她,而不是別人?”
溫芸被這話問得心中一梗。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也不想成為溫韻這個惡毒綠茶啊!!
“身不由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她歎著氣回答,“你剛才不是也說了,不成為她,就會被熟悉她的人發現異常。”
阮語動了動唇,本想繼續問她,為什麽又敢對自己如此敞開心扉,可話到嘴邊卻頓住了。
這好像……不是現階段該問的問題。
溫芸並不知道少女已經主動拉開了距離,岔開話題問:“不說這些了,來說說你打算怎麽對待羅、鄭她們吧。”
羅沁、鄭佳菲跟林琦琦截然不同,屬於是完全敵對的反派陣營,溫芸今天聽完她倆一唱一和對阮語的嘲諷後,滿腦子都是怎麽打臉她們,最好能讓主角把她們踩在腳下。
當然,這麽惡毒的想法她是絕對不會說給主角聽的,就連問也委婉。
“不去主動招惹,但要發揮優勢,讓她們不開心。”阮語低聲說,“月底的考試,我會拿下好名次。”
“不愧是你!”溫芸鼓掌。
阮語被她誇張的捧場逗樂,卻又忍不住問:“如果我不會彈琴,你會覺得我是書呆子嗎?”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溫芸不解,“你在原來的學校,難道會因為不會彈琴,被人叫成‘書呆子’嗎?”
“……不會。”
“那不就行了。”溫芸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你想清楚自己堅定的路就夠了,那才是你真正要做一輩子的事業,別的都是興趣愛好,有則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所謂。同齡人拿這事叭叭,你就當是她們卯足勁也考不過你,所以才想在其他方面找優越感,填補自己的自卑心。”
作為一個已經離開校園生活多年的局外人,溫芸對這種學生間勾心鬥角的瑣事早就看開了。
真就是除了學業沒太多別的壓力,閑得慌,有空盯著別人嚼舌根、傳黑料,不如多做幾道數學題醒醒腦子。
溫芸今天本想吃點熱乎乎的牛肉面,結果剛到食堂就被告知停電了,正在搶修,開不了爐子,隻好跟阮語一起去吃自助餐。
午飯過後,阮語剛回到教室,一落座,就把課桌和書包都檢查了一遍。
果然有被翻過的痕跡,雖然什麽也沒少,但她的書包裡卻多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對這種事,阮語倒是見怪不怪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淡然合上課桌,隨手摸了摸早已裝在牆上的監控器,拿出手機編輯起消息。
欲語遲:【我的書桌和書包都被翻過了。】
Cloud:【???這幫人還真敢偷啊?】
阮語沒回,點開手機裡自動保存的監控錄像,開始截圖,另一隻手的指甲輕叩桌面,耐心等待。
Cloud:【我覺得應該申請在你座位邊的牆上裝個監控器,懟臉拍攝,照得明明白白,她們再敢偷東西,就外傳清晰作案照片和視頻!回去我就跟爸媽說,咱們統一一下,問就是羅、鄭兩家聯手搞事,你只是想自保!】
見自己與那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合,阮語唇角微勾,發了個兔兔點頭說“嗯”的可愛表情包,收好手機,抬頭看向那個人的後背。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低頭拿出化學學考模擬卷,一道一道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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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半,生物課剛上到一半,老師還在算果蠅雜交後,子代出現黑身白眼的概率,負責通知現場確認的老師就來敲門了。
全班同學早有準備,立即找出要帶去的資料和證件,紛紛起身,位置出入方便、動作快的學生甚至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
然而沒等他們走出門,忽然有人驚呼:“我的身份證呢?!”
“鄭佳菲,你怎麽了?”生物老師忙問。
“我的身份證不見了!!”鄭佳菲提高聲音,聽起來快急哭了,“上午我還在抽屜裡看到過它!”
鄭佳菲這一嗓子,喊得溫芸哆嗦了一下,隻覺台詞格外熟悉。
幾秒後,她才模模糊糊回憶起原文裡的這一天,好像也有過差不多的劇情,而失蹤的身份證,最後應該是在阮語書包最不起眼那一層裡找到的。
只不過,原文裡喊話的人是林琦琦,趁著中午突然停電、監控無法工作時,故意把身份證放進阮語書包的人也是林琦琦,現在因為她已經堅定站在主角這邊,所以劇情參與者也發生了變動。
這個“身份證偷竊”事件,也是後來讓蘇曼瑩對主角生疑和失望的源頭。
大部分學生已經離開教室了,除了溫芸和阮語,只有生物老師、班長和幾個跟鄭佳菲要好的男女生還在班裡,畢竟還是現場確認比較重要。
但這鄭佳菲並沒有因為觀眾少而停止演戲,反而演得更賣力了,瘋了似的拉開書包一層又一層,急得滿臉通紅。
“你冷靜點!!”班長一把搭住她的肩膀,“好好想想今天把它帶到哪裡去了!”
“我哪兒也沒帶去啊!”鄭佳菲眼皮一耷拉,淚水真情實感地湧了出來,“到底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