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重考一次化學學考嗎?”回家路上,溫芸還是忍不住問。
“嗯,我化學學考的等第只有C,太低了。”阮語輕聲說,“如果不重考,以後志願填報會失去很多機會。”
“那需要為你請個家教嗎?”溫芸問,“去年10月你們應該就結課了吧?上一次學考也在4月,時間隔得有點久。”
“好,麻煩韻韻了。”這回阮語沒有推辭。
於是溫芸一回家就跟二老說了這事,順便也提醒二老記得請鋼琴和繪畫家教。
她看出來溫家二老是真的很忙了,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就沒和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第一天晚上說好的兩個興趣項目家教至今沒來,也不知道是他們忙忘了,還是出於別的什麽原因。
“這周一定安排!”溫母笑著向阮語保證,“之前不是說小語不適應新環境,我就想著等適應了再練琴學畫,也不急。”
溫芸:“……”
“還是媽媽想得周到。”不等她開口,阮語主動接過話,“多虧韻韻的陪伴,現在我已經完全適應新家了。”
聽出她對自己的維護,溫芸忙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阮語的請家教算是解決了,溫芸又開始為自己操心。
哪怕她掌握著系統這個小小的金手指,但神秘道具總不能每次都抽到【這節數學課,我全能聽懂!】,或者其他跟輔助數學複習相關的道具。
除此之外,她至今還沒開啟更高級別的商城,系統也沒提供具體的開啟方式,問就是“還沒符合開啟條件”。
想來想去,她竟想到了阮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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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語總感覺那個人今天心裡似乎藏著事,一直憋著沒跟自己說。
琅英的晚自修沒有考試或加課的安排,她們不必去上,於是飯後聽到那個人“談一談”的請求後,她毫不猶豫地把對方帶到自己的房間,客客氣氣地問:“您是不是遇到什麽難題了?我可以幫上忙嗎?”
面對洞察力如此敏銳的主角,溫芸心中一跳,但還是苦笑著承認:“還真有。我在數學複習上不太找得到方向,得請教你。”
阮語思考幾秒,去書架上翻了翻,找出一套試卷,飛速翻閱後,撕下一張遞給溫芸。
溫芸懵懵地接過。
“這是一套基礎測驗題,但題目都非常典型,從基礎層面考察薄弱點。”阮語解釋,“限時一小時,您覺得什麽時候方便,就掐表做一下,做完我幫您批。”
溫芸求之不得,頓時喜出望外,忙說:“現在就方便!”
怕回房寫會被懂題的管家撞見,她索性留在阮語的房間,用著她的寫字桌、水筆和草稿紙,定完鬧鍾後,沉下心一題一題做過去。
阮語拿著歷史複習資料坐在床沿,懷中抱著毛茸茸的蕾奈熊,瞧著像是在複習歷史,實際則是偷偷關注正在專心做題的那個人。
這些天下來,她偶爾會做噩夢,夢見上輩子的許多事,也會夢見自己曾經有過的一些關於新家生活的期望。
她的養父母去得早,除了爺爺奶奶,只有一個長期在外做生意的姑姑隔個幾年會回村看她,給她帶來自城市的禮物,過問她的學習成績。
這麽多年過去,她對家人的印象始終停留在一個淡淡的美好輪廓上,於是來到溫家後,才會將期望寄托在真正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上。
只可惜,上輩子來到溫家後的經歷,讓她的美夢徹底破碎。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憐,她竟真的擁有了這樣的機會。
哪怕發生改變的只有一個人,還是一個曾經將她遍體鱗傷的仇人。
哪怕她從一開始就反覆告誡過自己,應當對現在的溫韻抱有警惕,不可以因為對方性情大變就松懈。
然而只是因為一個荒誕的“奪舍”猜測,加上兩者生活和行為上的偏差,她竟能迅速拋下過往的一切傷痛,不顧一切地將那個人與溫韻區別開來。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即便知其脆弱,也不願放手。
哪怕這一切或許只是臆想,只是她一廂情願、短暫而荒唐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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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裡這套題時,溫芸緊張得不行。
比起今天數學課上的例題,試卷上的這些題其實一點都不難,也在她能力范圍內。
但她就是莫名感覺背上熱乎乎的,好像被什麽東西盯著、燙著。
總不能……是主角的目光吧?
“……”她忽然默默轉頭,只見坐在床沿的少女正rua著懷裡的蕾奈熊,低頭看著複習資料,怎麽看都乖得不行。
時間還在流逝,溫芸一眼看不出什麽,也就沒再多想,繼續投入寫題。
等一個小時終於過去,她主動將試卷和紅筆遞給主角。
阮語的閱卷速度很快,五分鍾不到就判完,寫上得分後,起身走向寫字桌。
“您的基礎……很差。”她輕聲說,“像是本來就不擅長數學,又很久沒碰過它。”
被她一語道破實情,溫芸頓時啞巴了,沉默良久,才問:“你覺得一個月大概能提到多少分?”
“我暫時對您的學習情況不了解,只能先保證及格,也就是90分上下。”阮語毫不留情地說,“並且,是在每天都針對練習的前提下。”
溫芸瞬間感覺自己一腳踏進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