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楞了會,盡管跟江尤皖相處已經很多天了,但看到她還是被她的容貌給驚豔到。
江尤皖淡淡地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
傭人回神,趕緊說:“小姐發燒了,應該是昨天晚上淋雨導致的,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退燒了,待會還得吃一次藥。”
江尤皖微微頷首,傭人又問:“你是想喝水嗎?還是餓了?”
江尤皖說:“喝水。”
“那我幫你倒吧,要溫的還是涼的?”
江尤皖微笑,“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吧。”
“啊,好。”
江尤皖剛開始來到這的時候誰都覺得她可憐,但是跟她相處得久了會發現,一個問題。
她對所有人都很和善,看似平易近人,其實誰也沒辦法跟她走進,她總是很有禮貌,暗藏在禮貌之下的是疏離和冷淡。
總是覺得她有一種神秘感,深不可測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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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把退燒藥泡好,要去忙別的事,叮囑道另一個女傭大概五分鍾後送去給江瑾伊喝。
小陳走後沒多久,那個傭人也因為別的事暫時離開了。
牆壁上裱著的名貴時鍾一份一秒的轉動發出高級又有質感的聲音,江尤皖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珉著水,五分鍾後,那傭人並沒有回來。
又過了三十秒,四周沒有腳步聲,並沒有人要靠近。
江尤皖回到廚房,清洗過自己的杯子後放回原位,沿著大理石櫥櫃小心的試探,碰到了盤子,盤子裡放著一個尚溫熱的杯子,江尤皖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按在蓋子上,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江瑾伊醒了又睡,渾身沒力氣,腦子暈乎乎的還有點疼,她身子弱,每次發燒都會很難受,一難受就自閉,一難受就想哭。
房門突然被輕敲兩下,她悶在被子裡翻了個身,沒吭聲。
房門被輕輕打開,又輕輕關上,江尤皖走進來,這裡對她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又不令她厭惡的環境,每個角落都充斥著淡淡的風信子花香。
發燒的時候,信息素是控制不住的。
江尤皖尋著味道濃鬱的地方去,一隻手在小心摸索,站在了江瑾伊的床邊,柔聲喚道:“小姐,吃藥了。”
“.......”
“小姐?”江尤皖又喚了一聲。
裹在被子裡的身體動了動,“走開......”
江尤皖:“該吃藥了。”
“走開.....”
江尤皖摸索著小心翼翼的把藥放在了床頭櫃上,但她並沒有走,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掀了掀江瑾伊的被子,帶著誘哄:“小姐,先起來吃藥。”
江瑾伊悶著自己,不理人,好像又睡著了。
江尤皖面無表情的又等了一會,多叫了兩聲,像完成了任務一般,見她還不理會也不打算再打理,轉身往門外去,剛握上門把手,突然又聽到不遠處被窩裡傳來江瑾伊虛弱的聲音,“難受.....”
她開門的動作頓住,雙眉微微蹙起,手從把把手上慢慢滑落,重新垂在了褲邊,她隨即轉身走回床邊。
她轉了個音調,不再那麽溫柔,嚴肅的說:“如果小姐不吃藥的話,等你媽媽回來,我就把你是怎麽欺負我的全部添油加醋的告訴她,讓她知道你有多壞。”
話音一落,被窩裡因為發燒難受的人瞬間清醒了不少,掀開被子抬頭一看,女人的臉映進她的瞳孔。
江瑾伊以為自己燒出現幻覺了,眨了眨眼睛確認一遍,“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這個女人居然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擅自闖進她的房間,她的領地!
江尤皖精準的從江瑾伊嬌顫沙啞的嗓音中捕捉到憤怒,沒有半點威懾力的憤怒。
她的嗓音略微溫柔了一些:“傭人給小姐泡了藥,但好像去忙別的事忘記了,我怕藥涼了,所以就擅自給小姐送了上來。”
江瑾伊的視線順著她的話往下挪了些,當真看到了她手上端著的水杯和藥片,一下愣住,腦子轉不過來似的呆滯著。
怕藥涼了,所以就擅自把藥送上來了......
“你......”
江瑾伊眼波微閃,眨了眨濡濕的睫毛,掀眸看向她,聲音弱了些,“那、那你也不許上來……”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不經過同意私自闖進她的領地。
“沒經過我的同意進我的房間就是你的錯,本小姐的房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上來的。”
“嗯,是我的錯。”江尤皖在床邊蹲下身子,溫聲說:“小姐怎麽責怪我都好,先把藥吃了,再不吃就真的涼了。”
她輕聲細語的:“不是難受嗎?喝完藥就不難受了。”
“.......”
江瑾伊嘴唇蠕動,沒發完的脾氣如同熄火了一般發不出去了,腦子又重又暈,她也不想難受了,但是藥真的太難喝了,一聞到那個味道她就會想吐。
她承受不住的又躺回了被窩裡,嘟囔著:“我不吃藥,你快點走開,我要睡覺了。”
江尤皖不為所動,“吃完藥再睡。”
她又重複了一遍,“如果小姐不吃藥的話,等你媽媽回來我就把你是怎麽欺負我的、怎麽羞辱我的,添油加醋的告訴她,讓她知道你有多壞,她可就不喜歡你了。”
威脅小孩一般的語氣,偏偏還真能激到江瑾伊。
“你敢威脅我?”江瑾伊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