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來一段視頻,鏡頭挪到了沙灘上,江尤皖拿著樹乾在沙灘上寫著什麽,一邊寫一邊念,“小瑾是姐姐的寶貝~”
呼嘯的海風中,江尤皖的聲音被吹得很散,若隱若現,但還是能聽出來溫柔性感,她的調子特別撩人。
江瑾伊聽不下去,聽到一半就暫停掉了。
往上看,她給江尤皖的備注,姐姐的前面後面都加了親親的表情,往上翻聊天記錄,字字都透露著甜蜜充滿愛意。
明顯就是在熱戀中的情侶,之前她每次跟江尤皖結束聊天,都會網上翻反覆回味,然後被甜得嘴角上揚傻笑。
她那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現在卻變得無比刺眼,這些東西和那些記憶一同刺激著江瑾伊的內心,你看看你,你在做什麽?
你跟一個你最恨的人談戀愛了,跟她躺在一張床上,跟她親密無間,為她樂不思蜀,為她著迷,甚至愛上了她。
你分明恨她恨得要死。
江瑾伊低著頭,捏著手機的手用力到顫抖,身體也跟著發抖,眼角發紅。
手機又有消息彈出來,多半是江尤皖的消息,江瑾伊沒去看,或者說沒敢去看,她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好久好久。
久到手機那端的江尤皖開始擔心她,打來了電話。
電話鈴聲每震一聲都讓她心頭髮顫,江瑾伊咬了咬唇,終於肯拿起來看,長而翹的睫毛遮住眼簾,她眼底一片黑暗,深呼吸一下,接聽了電話。
江尤皖已經坐回了車裡,把海風的呼嘯聲隔絕在外,有些擔憂的問道:“小瑾,你這麽了嗎?怎麽不回姐姐消息?”
江瑾伊聽著她一如往常溫柔的嗓音,卻不再像以往那樣為她心動心悸,一顆心像從軟綿綿的雲端墜入冰冷的深淵。
江瑾伊動了動喉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這麽奇怪,她說:“我沒事,我只是.......”
她梗住,江尤皖問:“只是什麽?”
她努力掐出一點委屈的哭腔:“我只是找不到要送給你的禮物了......”
她知道江尤皖的心思敏銳,疑心病重,肯定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她只能找了這樣一個最說得過去的理由。
“找不到要送給姐姐的禮物了?”那邊的聲音明顯輕松了許多,擔憂褪去,慵懶散漫的問道:“那怎麽辦?居然把要送給姐姐的禮物弄丟了,姐姐傷心了,小瑾要怎麽彌補?”
要怎麽彌補?
江瑾伊垂著眸子,眼底神色不明,啟唇說:“姐姐說怎麽彌補就怎麽彌補。”
江尤皖輕笑一聲,又安慰她道:“好啦,禮物丟了沒事,小瑾沒把自己弄丟就好了。”
江尤皖撩了撩長發,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用性感的鼻音催道:“要是小瑾再不過來,姐姐生氣的可直接讓人把你綁過來了,這一整片沙灘都被姐姐給買下來了,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哦。”
這些話,曖昧至極。
江瑾伊知道江尤皖話裡暗藏的意思,但是她已經不會臉紅了,聽著,隻覺得罪惡。
她們都很罪惡。
她知道江尤皖的手段,知道江尤皖說的這句“派人來抓你”隨時都可以變成真話,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對她說:
“姐姐再等我一下好不好?禮物很重要,我很快就會找到的,你一定很喜歡,好不好?”
著急又撒嬌,江尤皖當然也是期待她的禮物的,沉默片刻,嬌聲催她:“快點兒。”
掛斷電話,江尤皖偏頭,打開車窗,看著車窗外的大海和天空,心情愉悅的托起腮幫子,一雙狐眼被風吹得微微眯起,真的開始期待,江瑾伊那個小混蛋會送給自己什麽禮物呢?
她很喜歡小瑾給她送禮物,每一個都精心保存著,現在全都還在身邊。
小時候送的,那隻她說跟自己長得很像的紅色狐狸,手腕上這一串白玉佛珠,也是小瑾幫她求來的。還有前段時間過生日,送的那條項鏈,還是她自己親手剝的珍珠蚌。
小瑾居然敢剝海蚌?記得她小時候,一隻泡在水裡的大生蠔都能把她嚇一跳。
這次會是什麽?
什麽都好,只要是小瑾送給她的。
想到小瑾會用心去準備,弄得神神秘秘,不小心弄不見了會像剛才電話裡那樣要著急到哭,江尤皖就心動又心軟,想要,想要表揚她,想要誇誇她,想要好好愛她。
這一整天都是屬於她們倆的,她們會在沙灘上逗螃蟹,會撿貝殼,會拍照,會坐遊艇到海上去吹風,午飯時間會到沙灘外的房子裡做飯,然後睡個午覺,在傍晚醒來。
她會讓小瑾搬畫架出去海灘上畫自己,畫畫的途中勾引她,把專心致志的小畫家撩撥得神魂顛倒,讓她跟自己在夕陽下的海灘上做////愛。
江尤皖拆開盒子忍不住把將要送給江瑾伊的禮物拿在手裡打量,心裡愈發的期待,小瑾戴上這個,一定很好看。
這時候的江尤皖還不知道,她所沉溺的美好,已經在加速腐爛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
江瑾伊先是來到書房,翻了一堆江尤皖的文件,發現她的電腦密碼雖然沒有改,但是很多文件都已經加密,不止是電腦文件加密,江瑾伊在她櫃子抽屜裡怎麽翻,都翻不到有用的東西。
越是這樣,江瑾伊越是篤定,她一定有秘密,就連失憶的自己都要提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