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蹲著站著許多痞裡痞氣的男人,他們神色沉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滿哀傷愁容。
看到她們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襯衣的男人擋住了她們。
“幹什麽的,我大嫂在休息,沒事趕緊滾蛋。”
男人語氣很不好,他的心情也確實不好。
“朱火拜托我們來看看依依。”
陶蘇只能這樣說,她總不能說朱火的魂魄在這裡吧。
男人很明顯不信她的話。
朱火死去的消息已經有警察通知了。
“別胡說八道,我大嫂剛剛生了孩子,你們別找事!”
看到男人的態度,於歸晚無奈掏出了警察證件。
男人明顯一怔,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於歸晚。
“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於歸晚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方式威脅人,她只是想幫幫朱火。
男人攥了攥拳頭還是站了出來。
“不管你是不是警察,這裡是醫院,我沒有犯事…”
“是不是一定要抓你們去尿檢才可以。”
於歸晚放出了王牌,男人這次真的怕了。
不止是他,這裡沒有幾個不怕的。
“你嚇唬誰呢!”
“是啊!”
“你有本事抓我!”
“來啊!來啊!”
眾人開始鬧騰起來,他們就是認為於歸晚不會在這麽多人的情況濫用職權。
於歸晚一陣頭大。
陶蘇也束手無策。
“強子…打火機…”
這時,身後的朱火說話了。
陶蘇靈光一閃。
“你叫強子吧,是不是有一個朱火送你的打火機。”
那個黑襯衣的男人一怔,掏出了一個金黃色的打火機。
這是朱火在他出獄的那天偷偷送給他的。
“純金的打火機才賠我兄弟嘛,走!跟哥喝酒去!”
那天的話還歷歷在耳,男人哽咽的撫摸著打火機讓開了身體。
“大嫂身體虛弱,別…別告訴她大哥的事情,拜托…拜托你們。”
男人背過身抹了抹眼淚,拿出香煙走去了吸煙區。
陶蘇推開了病房的門,裡面只有一個病床躺著依依身旁是一個小小的嬰兒床。
安靜的空間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還以為依依睡著了,直到走近了才發現依依是睜著眼睛的。
依依看著房頂一言不發,眼眶紅腫的讓人心疼。
“依依…”
聽到聲音,依依看去眼眶又紅了起來。
她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不哭,努力讓自己微笑。
“陶蘇來了,坐吧。”
她的聲音沙啞晦澀難聽。
“我身體不方便,就不坐起來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微笑看著她們。
陶蘇看著她心疼不已,幾次開口卻又沒有說話。
反而是依依先說話。
“要看看我的女兒嗎?”
她笑的溫柔,眼中含淚藏著悲傷卻又堅強的讓人難受。
陶蘇點頭走到嬰兒床旁。
小小白白嫩嫩的小人躺在床上,被褥包裹的嚴嚴實實。
小嘴巴嘟嘟的不知道在做什麽美夢。
朱火漂浮在空中呆滯空洞的眼睛看著依依。
“嗯…”
小家夥哼哼唧唧的發出了一點聲音,朱火歪著頭尋著聲音看去。
血緣的力量拉扯著他漂浮而去。
看著這個小家夥,朱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嗯…”
小家夥竟然握住了他的手指,小嘴一勾好像是在笑。
朱火空洞的眼睛緩緩變得明亮。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小寶…”
陶蘇看到他的嘴型跟著嘀咕了一句。
依依的眼淚仿佛斷了線般掉落。
“這是朱火起的小名,他還沒有給孩子起大名呢。”
陶蘇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故事,知道自己說錯話又不知道怎麽安慰。
於歸晚憐惜的輕撫依依的肩膀。
小寶還沒有睜眼,她也沒有機會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了。
朱火愛惜的撫摸小寶的臉頰,又怕自己的手太冰而瑟縮。
“我好愛她。”
朱火一字一句的清晰。
“我好愛小寶,我好愛依依。”
他在竭盡所能的表達自己的愛,雖然只有陶蘇可以聽到。
或者,小寶也能感受的到。
不然她為什麽笑。
“我是爸爸,我愛小寶。”
朱火的眼角掉落了一滴淚,落在空中化為虛無。
他的難過,他的愛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焦急的摸遍所有口袋,最後失落的看向陶蘇。
“禮物,沒了。”
他為小寶準備的禮物沒了,他連最後的念想都沒來得及留下。
“鐺…鐺…”
虛空中傳來了一聲聲鍾聲,十二點到了他該走了。
一道黑色的大門出現在房間中,正在緩緩開啟。
朱火惶恐的看著那扇門,他跑向了病床上的依依。
陶蘇知道他最終會落空。
不忍看去的想要別開視線,沒想到下一秒依依卻張開了懷抱。
雖然依舊落空,可依依不斷流下的眼淚已經說明了一切。
“火哥…”
她捂著嘴,眼淚順著指縫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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