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時笑著的眼睛漸漸沒了光亮,上揚的唇角徹底的定格在了這個瞬間。
倉靈不知道她已經離去,她一直笑著想要她安心的離開自己,離開這個並不友好的世界。
直到她的氣息全然消失,自以為心如止水的心瞬間緊縮,痛到不能呼吸,眼淚不受控制的淌過臉頰,流下一行濕潤冰冷刺骨的痕跡。
“可聞不到花香,看不到花,我隻感覺到了你……”
那是不是只要我記得你,你就不曾離開,是不是只要我永遠看不到,就可以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
“蘭時……我再也沒有你了,對嗎……”
她的問題再也沒有了回答,那個總是故作高冷又會生澀表達關心的人不在了,身邊的嘈雜太多,她隱忍的哭到幾乎暈厥。
最終,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於歸晚……"陶蘇被她攙扶著看向地上那個單薄脆弱的身影輕歎:"那個小姑娘也是受害者,幫幫她。"
她沒有忘了對蘭時的承諾,也不想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傷害。
那個盲人女孩說到頭都是無辜的。
玉羊已經被戴上了手銬,一輛輛警車停在了門口,幾個警員小跑過來押著她走出小巷。
臨走時,她回頭看向了蘭時盡是嘲諷神色。
她的眼中除了得意的笑並沒有一點緊張害怕。
於歸晚整顆心都在陶蘇的身上點點頭準備先安頓好她再解決蘭時的事情。
"蘭時身上有劇毒,不要讓人碰她。"陶蘇擔心她直接觸碰又叮囑:"若是……實在救不了就帶女孩走。"
"我知道了,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可等她送完陶蘇,再次回到小巷時倉靈的面前正站著一位老者。
“老婆婆,這裡不能看熱鬧,趕緊離開。”
老者抬起頭看向於歸晚微微一笑,蹲下身輕輕撩起蘭時的頭髮整理平整。
“這孩子,怎麽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死都不知道悔改。”
倉靈猛然出手抓住了老者的手腕,哽咽道:“您也帶我走吧……”
老者並未理睬她輕輕甩開她的手抱起了蘭時,於歸晚急切的跑過去:"放下,警方正在辦案,這是嫌疑人之一!快放下!"
老者慢悠悠的看向她,於歸晚這輩子都忘不掉這個眼神……
布滿皺紋的臉上偏生一雙眼就像掛在蒼穹的一顆星,折射著來自深淵的光輝看得人心生寒意。
"怎麽了?"老者眯起眼睛審視著於歸晚:"我的孩子犯了錯,她也得到了懲罰,人都已經死了我帶她回家有錯嗎?"
"你這樣帶她走,她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說清。"
於歸晚不管蘭時之前是否做錯了什麽,就算罪大惡極也好,身不由己也罷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一筆勾銷。
只有蘭時的死是玉羊犯罪的鐵證,堅決不可以讓她白白死去。
"什麽說清,我老太婆活了八十多歲了,最清楚什麽說清了。"老者看向了別墅的二樓微笑著:"你傷我兒,欺騙我的信任,那麽較量開始了。"
於歸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二樓窗簾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人。
"你……"
等她再次轉過頭時,老者早已不見,蘭時的屍體也不見了。
只有倉靈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扣著膝蓋。
於歸晚在查探二樓與女孩之間糾結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現在不能再有半點變故了。
"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於歸晚感覺總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跟著自己,猛地回頭看去果然對上了一雙陰鶩的眼睛。
不過,那人瞬間就消失了。
就像一陣煙,就像根本不曾存在。
陶蘇稍微感覺已經緩過來了一點不顧警員的好心阻攔,見於歸晚遲遲不走出來心急如焚的想要去找。
剛走下車,正好看到她們出來。
幾個警員蜂擁而至,於歸晚嚴肅的將倉靈托付給他們小心照顧。
“於隊,那你……”
大家都知道於歸晚已經筋疲力盡還在強撐,不由的擔心起來。
“我沒事,趕緊帶人去醫院,快點別耽誤了。”說完又想起了什麽:“對了,別告訴陶蘇……”
話音未落,人群被撥開。
陶蘇皺著眉頭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是受傷了嗎?”
於歸晚掩飾的笑著說:"胡說,怎麽會受傷。"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小心的掀起了她的褲管看到淤青心疼不已:"還說我,你看看,疼不疼啊?"
陶蘇注意到了她眼底的鐵青與紅血絲,歎了口氣將人拉了起來。
兩人這樣對視著,於歸晚眼神閃躲怕被看穿。
"辛苦了。"陶蘇將人攬入懷中,笑著說:"一定很累了吧,沒事了啊,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偽裝。"
於歸晚所有的堅強被她一句話輕易擊潰,緊緊的抱著她的腰鼻尖酸澀卻又固執的不肯哭出來。
"我找到你了……陶蘇,我找到你了……"
這一次沒有外力,是她靠著自己對陶蘇的愛與執念找到了方向。
蘇真的話壓在心頭讓她在陶蘇失蹤的日日夜夜不斷譴責自己,她甚至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掃把星。
陶蘇輕撫著她的頭髮,一遍遍的安慰。
事情的真相被一層層剝開,只有陶蘇知道誰在是罪惡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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