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並沒有,洛清雲只是牽著她的手回到了別院。
一路上,思悠的心墜到了谷底,無端的猜測蔓延在心底滋生出數不盡的念頭,所有的念頭都不是好的。
進了房間,洛清雲走了出去。
思悠就坐在床邊,她揪著衣角恨不得時間可以回流,她沒有去打通靈脈,洛清雲也不知道她只是凡人根本不配在她身邊。
"在想什麽?"
洛清雲回來了,手裡還多了一個藥箱。
"師傅……"
思悠本想示好,剛一開口哽咽的喉嚨就將所有的話堵在了嘴邊。
洛清雲坐在她的身邊,將鞋褪去。
"盤坐好。"洛清雲扳過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後將手抵在她的背上:"屏氣凝神,切勿胡亂琢磨。"
絲絲縷縷柔和的靈力進入思悠的體內,原來洛清雲只是出去找來丹藥為她療傷而已,思及此處心弦不由觸動。
"師傅,我是不是很沒用。"
洛清雲費勁心思將給了自己進入萬劍山的機會卻一無所獲,找來長老為自己打通靈脈卻發現只是一個廢物,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沒用。
"何故胡思亂想,你常伴與我,本就是獨一,為何一定要與他人一般。"
洛清雲拔出木塞倒出幾粒褐色的丹藥,想也沒想放進口中,玄度的靈力遠在她之上,這樣的損傷必定要用同等的靈力才可以探查。
出於沒有辦法的無奈,她服下了瞬間增幅靈力的丹藥。
這些自然不能讓思悠知道。
"師傅,或許……"思悠的聲音哽咽著,雙手捏住膝蓋企圖讓疼痛止住眼淚:"或許師傅可以尋找一個聰穎的弟子繼承。"她甚至不敢說出留下自己的話。
"思悠。"
洛清雲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師傅。"
思悠輕聲回應,只聽到洛清雲的輕歎。
"我嘗過無人的孤獨,我不善於傾訴心聲,門中弟子敬而遠之,我自認為或許百年過去也是如此吧,直到你的出現。"洛清雲眼眸暗淡看著她的背影又重新煥發光彩,淺笑著說:"是我太著急了,我沒有想過你是否準備好。"
她太著急讓思悠擁有最好的,總想著按照自己的軌跡前行,卻從而忽略了思悠不是洛清雲。
"不是的!不是的……"思悠急切的想要轉身,卻被洛清雲製止無奈只能背對著她說:"是我不夠好,與師傅無關。"
"思悠,慢慢來,你在我身邊便好。"
洛清雲將手收回,虛弱的靠在床欄,靈力極度消耗讓她整個人都進入了枯竭的狀態。
"師傅……"思悠本想回身,卻被一股蠻力拉扯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師傅。"她驚呼一聲,同時也察覺出洛清雲的不對。
"別動。"
洛清雲攬著她的腰,額頭抵在她的肩頭,灼熱的氣息滾燙似乎要燃燒肌膚。
"我要進階了……"
靈丹脹痛的感覺洛清雲太熟悉了,等待許久的進階沒想到竟是今天。
她上次閉關出來僅僅是金身初期,若是今天可以突破大限便可進入金身中期,這樣便鞏固了尚未融合的力量。
修行者進階的時刻往往的最脆弱的,她們不光要承受靈力暴增帶來的炙熱疼痛,最可怕的是虛幻中的心魔。
每個人的心魔都是不同的,就像洛清雲就是永無止境的孤獨。
沒有人知道,站在無人之巔的人俯瞰眾生時心中的淒涼,也沒有知道洛清雲看到同門嬉笑打鬧時的向往。
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竹屋,菁鳥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蕭條的庭院只有水榭之中的古琴還在等她。
"思悠……"
她茫然失措的尋找那個總會笑著走向她的女子,腳步踏出一步踩碎了一片枯葉。
碎裂的聲音撕扯著月光,黑暗的空間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她。
夜幕低垂,腳下的路徑模糊難辨,小院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兩側荒草叢生,夜風呼嘯而過簌簌有聲。
"呵!"
她的身上猛然綻放出冰藍的氣息震退了那隻手,掙脫之後的她並沒有選擇逃離而是走向了古琴。
"每一次的幻境都是相同,莫不是這心魔也無趣?"她早已習以為常,輕撫著琴身還是笑著說:"倒是有些不同,這次多了你。"
往常那孤寂的氣息依舊壓的她喘不過氣,可她知道只要挨過了這種煎熬就可以重獲新生。
如霜似雪的月輝傾瀉在她的指尖,刺骨的寒冷凍結了指骨。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撥動了琴弦。
"錚~"
音律傳出,手指翻飛卻不成曲,她的心越發急躁。
"為什麽不成音律!為什麽不成曲!"
洛清雲抽出雪魄狠狠的揮出一劍,鸞蔚應聲而斷,琴弦發出痛苦的嗡鳴喚醒了她。
"鸞蔚……"
她後悔的捧起斷裂的鸞蔚,就這一點點美好都盡數被自己破壞,果然只有獨身才是最後的宿命。
"清雲。"
"師姐。"
玄度與洛清衣出現在眼前,她們的眼中盡是對她的失望神色,洛清雲不知所措想要辯解自己的失控,話未出口她們卻已轉身離去。
"師傅……清衣……"
洛清雲伸著手,急切的挽留卻只剩下了無聲的呐喊。
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她無助的低下頭,手也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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