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像往常一樣醉倒在房間裡,醒來時臉上就感覺到了一陣清涼,睜開沉重的眼睛是微弱的燭火,還有思悠。
"醒了?"思悠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醒來便點了燭火,會刺眼嗎?"
輕輕柔柔的話落在心間,竟讓洛清雲有了不一樣的情愫,她將眼前的手拉開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思悠。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在氣我綁住了你。"思悠的神情落寞,在燭光的側影下眼中的淚水搖搖欲墜:"可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清雲就再陪陪我吧。"
她不在奢侈的想要白頭到老,只希望與這人見一面,如果有機會可以陪她走一程將會是最大的榮幸。
洛清雲的心猛地疼痛,她緩緩捂住心口這種心疼欲裂的感覺並沒有得到舒緩。
"好。"
思悠驚喜的抬起頭:"當真?"
洛清雲點頭,似乎只有答應她才可以讓自己緩解一點疼痛。
往後的日子她不在胡亂來,而是耐心和客棧的人學習這裡如何做工,雖然有時也會犯錯。
思悠總是會看著她笑,洛清雲總是當做沒有看到。
客棧中明明沒有人會醫術,可後院總是會晾曬草藥,這讓洛清雲不禁好奇起來。
她悄悄溜進後院,俯身嗅了嗅那些草藥感覺很熟悉,自己明明並不知道它的名字卻知道它所治之症。
"你會醫術嗎?"
正在疑惑的時候,思悠出現在身後,洛清雲誠實的搖頭。
不知為何,思悠的眼中出現了刹那間的失望。
"我來教你?"
"倒是不必了。"
洛清雲果斷拒絕,她更喜歡音律並不喜歡醫術。
思悠自顧自的撿起地上的竹簍,裡面放著各異新鮮的草藥,起身時她眉頭一皺將竹簍仍在地上。
"嘶~"
55、回家
洛清雲不自覺緊張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這才發現竹簍凸出的部分沒有打磨圓滑劃破了她的手,鮮血滲出傷口不大卻還是很深的。
"沒事……"
"別動!"
思悠本不想讓她擔心欲要收回手卻被洛清雲一把握住,看著她蹲下身在竹簍中尋找著什麽,最後拿出一根藥草塞進了口中咀嚼。
通過那張緊皺的小臉就知道這草藥的味道一定難吃極了。
"別嫌髒啊。"洛清雲將嚼碎的草藥覆蓋在傷口上,緩緩順著指腹的反向揉捏:"這種草藥可以止血療傷。"
"你不是不懂?"
思悠仿佛看到了希望,洛清雲別扭的不去看她:"我就隻懂這個……"她的聲音很小,似乎在害羞。
這一點,在看到她紅透的耳尖得以驗證。
思悠並未戳穿,而是保持著距離輕輕抱了抱她。
"謝謝。"
"沒……"洛清雲揉了揉鼻子:"我喝醉的時候,你也照顧了我。"
說來更應該說謝謝的是自己而非她,思悠卻笑著並未說什麽拉著她坐在了一邊的石階上,氣氛正好是一個好機會。
"從未問過你,來皇城是做什麽?"
洛清雲想了想說:"不知道。"
皇城是她生的地方,自記事起那個夢境就每日出現,她總是記得在山間的竹屋水榭中她手撥動著琴弦,不遠處的小屋推開門。
那模糊的女子便走了出來,靜靜的坐在身邊癡癡的看著她。
十六歲那年,她就離開了皇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總是覺得那夢中的竹屋一定是真實的。
怎麽也尋不到,她不知不覺回到了皇城,
"若是不知去處,便留在這裡吧。"
思悠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洛清雲只是出現了短暫的不適,並沒有推開。
"你夜裡為什麽總是獨自落淚?"
洛清雲毫無由來的問話讓思悠一怔,她說:"沒有,是你聽錯了。"
"是嗎?"
她就住在思悠的隔壁,也不知為什麽總是會在深夜醒來,微弱的哽咽聲就在耳邊揮之不去,盡管捂住了耳朵還是能聽到。
思悠的哭聲是克制的,她從煩亂再到會坐在牆邊陪著她,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
今日問出來,也並未想過會有答案。
她們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說了很多,思悠可以感受到洛清雲的戒備心也在漸漸消融,這是一個好事。
今夜,洛清雲沒有意外再一次醒來,熟悉的抽泣聲再一次出現扯著她的心隱隱做作痛。
這一次,她沒有默默陪伴,搬來了古琴。
輕柔的琴聲喚醒了陷入夢魘中的思悠,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她才知道原來洛清雲口中的哭泣是真的。
原以為,洛清雲回來就不會再有了。
她走到牆邊坐下,就這樣與一牆之隔的洛清雲背靠著背,聽著她的琴聲安撫著不安的靈魂。
琴聲停止,思悠以為她已經離開了。
"可以聽到嗎?"
身後傳來了她的聲音,思悠側過身撫摸著牆壁:"可以的。"
洛清雲似乎松了一口氣,貼著牆壁說:"我自己寫的曲子,從來沒有給別人聽過,你是第一個,下次別哭了,若是難過我就彈琴給你聽。"
思悠神情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寒冷的冷宮中,她曾說過……
"你從未彈琴給我聽,下一次彈給我聽可好?"
"好。"
洛清雲沒有聽到回話還以為思悠已經回去睡著了,搖了搖頭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根本不知另一邊的人死死的捂著嘴早已哭的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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