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晏問:“你說的哪裡有問題?”
“這。”陳琳說:“這裡的推拉門,師傅說容易壞,讓我換其他的門。”
“不用。”藍晏說:“我給你推薦的都是有質保的。”
陳琳也不傻,明白過來了,她哦一聲:“那就還是推拉門,還有這裡能不能改一點空間出來,我放鞋櫃。”
藍晏走過去,看她指著門口旁邊的位置,說:“可以,我修改下圖紙就行。”
陳琳笑:“謝謝你啊藍晏。”
她說完看著藍晏:“對了,月月那裡的房子開始裝了嗎?”
開始了吧?藍晏也不知道,她後來沒有聯系過江浸月,想到今天和余河的對話,她問陳琳:“江浸月的媽媽是出什麽事故?”
陳琳說:“車禍。”
她提到這個話題表情有些沉重:“司機剛成年,撞到人都傻眼了,報警都不會,還是路人報警,這家子也沒錢,那段時間月月太難熬了,還好有余河……”
“那家人,也沒錢?”藍晏看向陳琳:“沒有拿到賠償金嗎?”
“賠償金?”陳琳嗤笑:“到現在都沒拿到,那一家子老賴,出了事一家人不肯負責,兒子被帶走了才來求月月,看都沒看阿姨一眼,月月直接和他們走的官司。”
藍晏問:“是余河幫忙打的官司?”
“是余河律所的吧。”陳琳說:“後面我也沒怎麽關注,月月這人性子現在啥話都不和我們說。”
藍晏神色微凝。
陳琳看她表情說:“而且這事吧,我總覺得欠著月月,她當時和我借錢交醫藥費,我那時候人在外地,轉帳限額,又不能趕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需要了。”
說到這事,陳琳低頭:“不過余河幫了不少,這事過後,他們倆就商量結婚的事情了。”
藍晏秀眉蹙起,一臉沉思。
她還是沒有弄清楚,江浸月這個錢,是哪裡來的。
她問陳琳:“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陳琳點頭:“你說。”
這麽一段時間麻煩藍晏,能幫到的她肯定幫,藍晏說:“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是誰幫她打的官司,還有她媽媽當初在哪個醫院。”
“她媽媽啊。”陳琳說:“在市醫院。”
“不過官司誰打的,我還真不清楚,我幫你問問。”
藍晏說:“謝謝。”
說完又道:“能不能不要告訴江浸月。”
陳琳奇怪:“為什麽?”隨後笑:“行,那我不多問。”
她估摸藍晏也是想幫江浸月,應下,藍晏道了謝,她轉身下樓,往回開車,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醫院。
導航到了市醫院門口,她沒有進去的理由,大半年前的住院事宜,怕是就算護士,都不一定記得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裡,只是覺得,她忽略了什麽。
是余河給的消息,但被江浸月隱瞞住的。
是什麽?
還有,她哪裡來的錢,買房?
起先她以為是賠償金,現在覺得不是,但余河又說她不欠余河的錢,藍晏思緒混亂,她按著眉心,看醫院裡的人來來去去,多半都是看病的,只有幾個小護士穿過門口。
夕陽灑下一片紅色的余暉,她目光就這麽定定放在大門口,一瞬不瞬,所有想法都冒出頭,然後被否決。
天黑了下來,她低頭看著方向盤,還是一腳踩油門上,車疾馳出去。
在她離開沒多久,余河出現在大門口,手上拎著一個飯盒,黑色的,三層,他步伐穩健,走得很快,迅速往住院部走去,有護士好奇,看著他,問身邊的護士長:“姐,這個是不是叫余河?”
護士長看眼,說:“嗯。”
護士說:“奇怪,他怎麽經常來我們科室啊?”
護士長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他和羅醫生是同學,當初他對象媽媽還是羅醫生搶救的,不只是他,他對象也經常過來謝謝羅醫生。”
護士點頭:“哦——”
她說:“我說他們怎麽經常過來呢。”
余河沒管外面的風言風語,兀自進了辦公室,裡面坐著一個男人,看到余河來皺眉:“怎麽過來了?不是告訴你今晚加班嗎?”
“怕你餓死。”余河嘴皮子一開一合,說:“這不得過來送點吃的。”
羅生生說:“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勸勸月月。”
“我能勸得動她嗎?”余河說:“她那倔性子,八頭驢都拉不回來,我要是能勸得動她,她早接受化療了。”
說到這個話題兩人沉默。
余河問:“她現在狀況怎麽樣?”
“不太好。”羅生生說:“上周給她做的檢查,擴散的很快。”
余河皺眉:“她知道嗎?”
羅生生說:“她知道,從一開始我就說清楚了。”
這病本來就治不好,但靠化療能多撐一些時間,化療費用是不低,但江浸月是完全能承擔的,只是她後來非要去買什麽婚房。
余河說:“我今天,約藍晏見面了。”
羅生生面色驟變:“你告訴她了?”
余河說:“沒有。”
他坐在羅生生對面:“我想讓月月說比較好,或者讓藍晏自己發現。”
羅生生點頭:“這事你別摻和了,別讓月月恨你。”
“恨就恨唄。”余河低頭,語氣有些低沉:“她能恨幾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