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多少男孩將目光放她身上,剛流行送情書的時候,她櫃子裡每天十來封,有次她打開藍晏的櫃子拿東西,看到一封封情書,她嘀咕:“你都沒送過情書給我。”
藍晏真就那周末寫了滿滿兩頁給她,字裡行間,都是喜歡。
她低頭,聽到藍晏說:“挺好的,幫我包一下。”
店員笑著給她拿來禮品盒,藍晏拿出手機掃碼,江浸月坐在一側,沒說話,只是低頭,藍晏順她視線看過去,是一枚戒指,鑲嵌的藍寶石,寶石不大,鉑金的圈子,很精致漂亮,藍晏只是掃一眼收回視線。
店員很快就將江浸月的包裝好了,系了個蝴蝶結,紅色的,遞給江浸月的時候笑:“小姐喜歡這款嗎?可以試戴的。”
江浸月還麽開口,藍晏說:“拿出來看看。”
店員聽到她們聊天,以為是朋友,當下拿了出來,卻是遞給江浸月。
江浸月看向藍晏。
藍晏說:“幫忙試試。”
戒指還有幫忙的,江浸月說:“你自己來吧。”
態度平靜,藍晏垂眸看著戒指,還是接過來,戴在手指上,大小正好,店員笑:“很漂亮呢,小姐戴著正合適。”
藍晏說:“是嗎?”
店員點頭:“可不是,而且這顏色,襯您手更白了。”
這話不假,藍晏皮膚雖然沒有江浸月的天然白,但也不黑,戴上戒指,襯的手指又細又長,皮膚白又細膩,確實好看。
江浸月看了兩眼,別開視線。
藍晏將戒指摘下,遞給店員,店員問:“小姐還要再看看嗎?”
藍晏說:“不用了。”
她說完另一個店員遞了包裝好的禮品盒回來,藍晏接過後問江浸月:“怎麽過來的?”
江浸月說:“打車過來的。”
藍晏說:“我捎你一起?”
江浸月也不扭捏,只是抬眼看她,幾秒後,她一笑:“你不介意嗎?”
藍晏問:“什麽?”
江浸月說:“我要結婚了,你不介意嗎?”
藍晏身體繃著,每一處神經都在死撐,她捏緊禮品袋邊緣,手指尖發白,臉上卻露出微笑:“沒什麽好介意的。”
她說:“我也沒有介意的資格。”
江浸月依舊很體貼,通情達理,她說:“你不介意就好,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其實那天說清楚也挺好的,希望你不要怪我太直接。”
朋友?
藍晏心堵得慌,呼吸不順暢,她露出標準的笑容,眼底沒什麽笑意:“不會。”
她說:“之前是我太唐突了,你說得對,這麽多年沒見,我是該冷靜冷靜。”
江浸月笑笑,當她面走過去,淡淡香味襲來,藍晏有瞬間沒站穩,已經走到她車旁的江浸月看她,喊:“藍晏?”
藍晏抬眼。
好久以前,江浸月也會站在不遠處喊她:“藍晏你快點,要遲到了啦!”
“藍晏,我們晚上去吃粉絲吧。”
“藍晏,來來來,這裡有賣糖葫蘆哎,我小時候我媽不讓我多吃,我們買一串吧?”
越是想拔去的記憶,越是根深蒂固,牢牢困住她,讓藍晏動彈不得,耳邊一聲聲藍晏,讓她有些混亂。
她想,她真的沒有辦法只和江浸月做朋友。
她做不到。
江浸月衝她笑:“藍晏?不開車嗎?”
藍晏斂神,眼尾紅一片,她低頭:“開車。”
說著走到她身邊,拿了車鑰匙打開門,江浸月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帶,藍晏偏頭看她,當初想的一切都成真了,她回國,找到江浸月,她坐自己的副駕駛。
只是她忘記這幾年的時間,一切都可以物是人非。
是她太理想化。
藍晏看兩秒瞥開視線,轉頭開車,江浸月手上拎著的禮物放膝蓋上,還幫忙拎著藍晏的,她問藍晏:“畢業後一直做的房內設計嗎?”
藍晏說:“差不多。”
當然最大的問題來自於她父母,畢業後她父母施壓,讓她一定要留在加拿大,為此還使出各種法子,她用了大半年的時間,終於說服父母回國。
她想在國內定居,就在這個城市,和江浸月。
藍晏問她:“你呢。”
她問:“和余河什麽時候認識的?”
江浸月說:“大半年前。”
準確來說,也不是和余河認識,而是認識的羅生生,羅生生的母親有老年癡呆,那天溺水,是她救下的,此後羅生生和余河對她感恩戴德,縱使她覺得只是舉手之勞,後來她母親出事故,也是余河找人幫忙解決,她和余河見的面多了,閑言閑語也就傳開了。
但也只是閑言閑語。
直到藍晏回國,她原本訂下的婚房,就需要一個‘男主人’了。
余河說:“我是無所謂的,我媽恨不得我找個‘對象’,每天鬧死鬧活,哪怕是個假的,她臉上也有光,只是你沒關系嗎?”
她想,她也沒關系。
藍晏握緊方向盤,大半年前,如果她大半年前回國,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悔恨從心底滲透出來,滋生出嫉妒,她問:“他平時對你怎麽樣?”
“挺好的。”江浸月說:“他很照顧我。”
雖然說不一樣的照顧。
藍晏臉繃著,聽到江浸月問:“你呢,這幾年,談過對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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