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憫生看著桌上小山般花花綠綠的零食袋子,想著這個一點可能有些不靠譜。
左右看看,木棉從地板上爬起來,迅速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嘴裡咦了一聲,又噔噔噔的上樓看了眼,在樓梯口露出個腦袋疑惑問道:“小溫姐姐,裴姐姐去哪裡了?”
溫憫生一怔,道:“她有事暫時出去了,很快回......”
說到這裡沒了底氣,剛才她離開之前說的那段話,怎麽越想越覺得是在交代後事。就算不是,字裡行間也都充斥著暫時不會回來的意思,她剛剛要去的地方和那個懸賞令有關嗎?
想到這裡,溫憫生緊張起來,正準備過去讓木棉過來跟她解釋解釋,門外風風火火的撞進一人:“我真服了!”
溫憫生凝神一看,進來的人是秦雪心,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逝,裴涯絮方才那段話裡沒說秦雪心也會回來,而且那麽迅速。正思慮著,人已經走了過去,道:“雪心。”
秦雪心一見是她,收住了剛要脫口而出的髒話,憋的她一陣胸悶氣短,還是應和著:“溫溫,怎麽啦?”
她似乎很疲憊,眼睛下兩坨青黑,身上的衣服也並不整潔,像是在哪個顏色斑斕的地方滾了一圈,還劃破了許多地方。手指插進頭髮,將馬尾散下來,一頭黑發傾瀉,秦雪心揉了揉後腦杓,打著哈欠道:“對不住啊,我這實在是太累了,剛從望鄉那邊過來。”
溫憫生嗯了聲。木棉蹦躂著跳過來,一把將秦雪心摟住,臉埋在她小腹上:“姐姐,你來啦!”
秦雪心迷迷瞪瞪的摟著木棉往客廳裡走,渾身發軟的躺進沙發裡。木棉似乎知道她疲累,壓抑住了興奮沒有嘰嘰喳喳,不過秦雪心還是頑強的睜開眼,並且看到了木棉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零食,頓時三魂七魄歸位,揪著木棉的領子碎嘴數落:“我走的時候怎麽和你說的又忘了是吧,一天不挨揍皮癢癢,垃圾食品不要吃那麽多,這些東西在人間就是膨化食品熱愛者的毒.品啊,知道不知道不,別光點頭笑,我上次和你說那吸毒的......”
溫憫生見她們在沙發上鬧,去廚房接了杯溫水放到了茶幾上,秦雪心正輕柔掐著木棉的臉蛋,看到了桌上的溫水,笑著向溫憫生道了謝:“你可真貼心,裴涯絮那死東西都沒你有良心,謝謝你啦。”
拿起水杯喝了口,秦雪心四下打量:“話說怎麽沒見涯絮,死哪去了。”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溫憫生道:“雪心,我想問一下,你知道閻王殿公告欄上的那個懸賞令嗎?紅頭加急的那個。”
秦雪心點點頭:“我就是因為那個回來的,唉現在說說還氣。”
溫憫生眉間壓上憂慮,秦雪心繼續道:“那是閻王殿發出來的,主要是從目前收集到的種種數據來看,這一次的惡潮似乎格外洶湧,可能會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而且現如今天塹下面已經不安生了,各類靈魂都格外躁動,像是有人在後面操縱似的...那個懸賞令上懸賞的不是三界罪犯,而是一些平時幾乎見不到的稀有鎮魂法器,符咒或其他什麽東西,一些賞金獵人...是這麽叫的吧,反正那些賞金獵人就會根據懸賞令去尋找那上面的東西,然後去閻王殿換賞金,也沒什麽稀奇的。”
溫憫生有些疑惑:“為什麽平時不這麽做?”
秦雪心笑出一口白牙:“你知道那些東西所在的地方有多危險嗎?言寺作為一個收集生魂材料的人滿三界跑,你問問她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得了,別說懸賞令前幾的東西,就是排名在後面的一些,不脫層皮也換不來,願意去做這個活的幾乎都是欠債巨多無法還上沒辦法,或者本身就不在乎一條爛命的,再或者是人間流放多少年回來的罪犯,其實說來也挺有意思,曾經在懸賞令裡被通緝的那些人,現在又因為懸賞令為閻王殿去通緝其他東西,唉也沒辦法,畢竟那麽豐厚的報酬在那裡,哦對了,可以問一下你打聽這個的原因嗎?”
溫憫生眉間的折痕越來越重,她不打算隱瞞秦雪心,把自己的猜想說給她聽:“我覺得,牙...裴涯絮她可能,是衝著那個懸賞令去了。”
秦雪心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瞪大眼睛,吼了一嗓子:“她不要命了?”
溫憫生道:“她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危險?”
秦雪心:“當然危險啦,有這種東西的地方在荒原和森海,那兩片區域可以稱得上整個冥府最危險的地方了,她是不想活了往那裡跑?因為什麽?欠錢?都欠了那麽些年了也沒見她這麽著急過啊。”
溫憫生站起身,蹙眉道:“我要去把她找回來。”
秦雪心差點又噴了:“你也不要命了?”
溫憫生剛要再說什麽,門口又進來一人:“喲,你倆都在啊。”
孟情懷裡摟著一堆材料,四散的紙張在她周身漂浮著,發絲間的龍頭簪子熠熠生輝。她似乎也有些疲倦,步伐起伏慢悠悠的,懶懶瞧過來一眼,尾音漸弱:“怎麽都是這副表情。”
秦雪心道:“你知道嗎,裴涯絮去默骨荒原了!”
孟情從腰間抽出一支煙杆,正往煙窩裡塞煙絲,聞言支起眼皮瞧了溫憫生一眼:“不知道,但也不奇怪。”
溫憫生走上前幾步,道:“我得去尋她回來。”
孟情燃起了煙,咬了咬煙嘴:“你們鬧崩了?”
溫憫生低下頭,沉默不語。孟情笑道:“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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