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騰地一下站起身:“楊意未,你給我搞什麽事情!那麽大的事你瞞著你老子!”
楊意未眼疾手快的躲到趙壹清身後:“奶奶!”
趙壹清不滿道:“我想怎麽樣是我自己的事,讓孫女教我也是我強迫的,你說孩子幹什麽的,出息點行不行。”
楊朝簡直沒了脾氣,天靈蓋都快被頂起來,他深呼吸了兩口才道:“不是,媽,你不要這麽著急,你要實在想去,你等等我,等我明天去公司請一段時間的假,把工作交接交接,然後回來陪你一起去,行吧,你別衝動。”
趙壹清拍了拍桌子:“我怎麽衝動了,你別管我,上你的班,我吃的路比你走的鹽還多,行不行還要你說啊。”
“你你你...你聽聽你說的,”楊朝結巴了:“你聽聽你說的,我怎麽放心呢。”
楊鳳拉了拉趙壹清的衣袖,給楊朝皺眉使了個眼色:“媽,我哥也是關心你,醫生不是說了要靜養嗎。”
趙壹清也惱了:“靜養就能多活兩天啊,就是真的活到一百多歲了有什麽意思,我活這幾十年了活的夠夠的,你再氣我,小心我現在就嗝屁。”
吵吵鬧鬧了這麽一會,沒個結局。
趙壹清在某些方面不是一般的倔,而且做事向來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不願意按部就班的生活,就連現在身體不行了,也是賣兒媳和閨女的面子才願意在醫院裡呆一段時間,所以現在她要走,任他們說破了嘴皮子,也絕對攔不住。
現在訂票也晚了,每個人都有暫時沒法放下的工作,楊意未自告奉勇的陪著去,被楊朝一腳踢回了學校,最後實在是沒辦法,楊朝向趙壹清問了地址和那家人的電話,第二天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還是只能乾巴巴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檢票口。
相對於幾個兒女的擔憂和不放心,趙壹清可是輕松自在的不行,換上了自己喜歡的衣服,拎著小行李箱,脖子上系著一直想圍卻沒機會的百花絲巾,整個人像是吸收了陽光變得精神的多肉,年輕了不少。
與此同時,溫憫生和裴涯絮也混上了車,這種較為擁擠的環境著實不適合繼續隱身呆著,兩人隻好在躲避乘車員的同時找到空位坐下。
還好兩個城市間不是太遠,車次也多,車上就多了一些空位,有兩個挨在一起的位置在趙壹清的下一節車廂裡,兩人落落坐下,與別人完全不同的畫風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溫憫生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道:“我們這次用什麽身份。”
推著餐車叫賣的乘務員從旁邊咕嚕嚕走過,裴涯絮輕輕靠在椅背上,嗓音有些低:“不清楚,到了地方見到人在說。”
說完半睜開一隻眼:“怎麽,你上癮啦?”
溫憫生瞪了她一眼,裴涯絮輕輕笑了下,還沒來的及收回的目光落在裴涯絮那因為笑容而柔和的側臉上。
溫憫生眨眨眼,道:“昨天晚上我聽到他們在偷偷打電話,說她要去找的那個人現在在醫院裡。”
裴涯絮的笑容頓住,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昨天看你睡的那麽香,還是聽到動靜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修
第20章 妄尋(二)
老奶奶其實是一個人住的,偶爾孫女楊意未周末回來住兩天,兒子女兒都是吃頓飯說兩句話就走,昨天聽說了那麽大一件事,幾人都沒敢走,生怕趙壹清改變了主意大晚上就拎著行李跑掉了,於是紛紛在老奶奶家打起地鋪隨便對付了一夜。
晚上他們在趙壹清收拾完東西睡下後,躲進了衛生間按著那記來的電話打了過去,得到一些老奶奶目前還不知道的消息。
其他人打了地鋪,她們兩個更不可能睡的好,幾乎是在挨著廚房門過了一夜,地板冰涼,凍的直哆嗦,害怕溫憫生這肉體凡胎這麽睡一夜給凍壞了,又怕落上什麽病根等收魂結束後又爆發,在猶豫了幾個呼吸後,裴涯絮還是轉身將她摟進了懷裡。
窗外的月光細碎鋪進來,她背靠著廚房旁邊的置物櫃,能看見衛生間門後透出的昏黃光暈。
幾個兒女偷偷摸摸聽了趙壹清房間的動靜,然後進了衛生間關上門。廚房和衛生間相距不遠,裴涯絮聽見了那一通有些漫長的電話,從那些刻意壓低的嗓音間知道了些事情。
那會溫憫生在自己懷裡動了動,她低頭一看,這眼角眉梢都沒什麽棱角,十七八歲年紀卻有著超脫成熟的小女孩,分明睡的正香。
原來是裝的嗎?
那自己看了她半天,然後將她擁進懷裡的時候,她也醒著?
裴涯絮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解釋自己抱住她的那個舉動?
不解釋的話,以她的角度來看,這似乎是很容易將答案想歪的問題?要是解釋的話,又顯得自己分外在意這一個小細節,萬一她根本沒考慮過這個擁抱的意義,那自己再拿出來說不就是多此一舉還莫名其妙了嗎。
溫憫生笑道:“本來有些冷的睡不著,拖牙牙的福,後面才睡的香,謝謝你啦。”
怎麽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似的,裴涯絮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是嗎。”
隨即想到,剛剛自己為什麽為了一個那麽幼稚的問題思考那麽多?
於是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準備放空大腦,過了會發現察覺不到身邊人的呼吸,睜開眼看看,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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