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
徐玉那一身白骨誰也不會認錯,他也看到了剛上來的兩人,手裡握著一把關大刀,興奮揮舞:“哇,沒想到啊,你們也上來啦?”
裴涯絮道:“怎麽宰它?”
徐玉向她招了招手:“把你的鬼火借我用用吧。”
裴涯絮蹙眉:“哪來的鬼火,沒有。”
徐玉叫道:“害!借來用用而已,又不會怎麽樣,別這麽摳門嘛!”
徐玉的聲音聽著實在是有些刺耳,鳥雀的舌頭本就無法完全模仿出人類的聲音,偏偏還有很多個合在一起,更加難以入耳了,溫憫生聽的片刻,隻感覺耳膜都有些震痛,想要抬手捂住,但當著別人的面終究有些傷人心,於是忍住了,稍稍後靠。
裴涯絮側目看看,抬手捂住她耳朵:“你聲音好吵。”
溫憫生有些窘迫,垂下眸子。徐玉看見她臉色,撈開自己胸前的水草,拍了拍肋骨:“沒關系哈,別在意,我沒有心,隨便怎麽調侃都行哈哈哈!”
又轉向裴涯絮:“哎呦,我都看見了好不好,在客棧的時候你不是拿出來燒人屁股了?就在大家調侃這個姑娘的時候。”
溫憫生想起了什麽,當時在那白狗群外的客棧時,嘲笑自己最厲害的家夥確實有說過被火燒了屁股,沒想到是她在暗中動手,所以當時自己在二樓看到的那雙眼睛其實就是她吧。
溫憫生眨眨眼,抬頭看著她的下巴,裴涯絮一手搭在她眼前,輕聲道:“看什麽。”
溫憫生道:“那杯茶挺好喝的。”
“......”裴涯絮收回手,磨牙:“你要鬼火幹什麽?”
徐玉展示了一下手裡的關大刀:“我這寶刀,要是再能配上你的鬼火,絕對能一下子就斬下那鬼眼球的脖子。”
溫憫生讚同的點頭:“好像是這樣。”
徐玉激動起來:“你看看,你老婆都發話啦,快借給我!”
兩人皆是一怔,溫憫生笑了笑,剛想解釋什麽,裴涯絮一抬手,忘川迅速從袖中竄出,附著在那大刀的刀鋒上:“你最好一下砍掉。”
徐玉讚歎的觀察了一下,忍不住到:“這可真是好東西啊,能驅使鬼火的魂魄可不多,你當真是厲害。”
裴涯絮面無表情:“別扯沒用的,那眼球本身似乎沒有攻擊性,我們兩個人,一人砍一隻手,先把那持刀的和拿玉璽的砍掉。”
徐玉眼裡的兩條金魚彎曲身體比了個愛心出來:“小問...”
“莫慌莫慌,我們也來了,”破開發海,又有兩個頭顱頂著人上來了,分別是紅陽,藍楹和韓政,想來是都發現了還有其他上來的方法,便不再傷害孩子們了。
徐玉興奮道:“行啊,一人一隻手!還有一個頭!淦他娘的!”
裴涯絮伸手在懷裡摸了摸,拿出一枚木質名牌,上面刻著平安二字,凹痕內兌上朱砂,時間已久顏色卻依然鮮豔。
抽出一張符咒拍了上去,名牌散發出金光,而後又消逝,裴涯絮將牌子戴在了溫憫生脖子上,道:“平安符,她能護你。”
溫憫生低頭看著那牌子,眸色微變,攥著她袖子的手更緊了些。
其余幾人皆準備好了武器,裴涯絮彎腰摸了摸安安的發頂,盯著那還在揮刀的眼球道:“安安,別亂動。”
直起身,腳尖輕點,跳至那幾人身邊。
嬰兒們的哭聲還在繼續,幾人快速確定了計劃,便展開各自的武器從不同方向衝刺過去。那眼球注意到急速靠近的幾人,手中分明有刀,去不敢揮向他們,只是不停拉來身邊的嬰兒頭顱擋在自己面前,極為驚恐的樣子。
裴涯絮眯起眼睛,身法極快,短時間內將距離壓至極近。雪中梅猛然撐起傘面,她眼神一瞟,眾人基本已到位,於是做出揮斬的姿勢,傘面立時變的堅固,如漆黑的利刃,快速旋轉切割下去,血沫混著碎骨渣噴濺出來,眼球痛到抽搐扭動,隨後四隻巨大的手皆以脫離身體。
它的瞳孔急速放大,燃燒著地獄鬼火的大刀已砍至眼前,噗嗤一聲,眼球爆裂,像是戳破了血袋,澆了徐玉滿頭滿臉,直接變成一具紅骨。
他一手插入眼球上方,在肉漿裡翻找,挖出那枚【核玉】,然後迅速後退,做了個乾嘔的姿勢:“我去,真惡心,東西到手了,快撤兄弟們。”
裴涯絮迅速回到安安頭上,見溫憫生並沒有什麽問題,才道:“我們下去吧。”
安安看見了他們方才所做的一切,睜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那眼球爆裂後,從背後又快速的生長出四隻健康的新手臂,像是溫柔的慈母,安慰著哭泣的孩子們,而流入嬰兒後腦杓的奶白色液體也不再腐臭,散發著牛奶的香氣。
安安於是咯咯笑了起來,身上的無數手掌開心晃動著,聽見了上面兩人的話,慢慢又飄了下去。
溫憫生扶著裴涯絮的胳膊下來,剛在地上站穩,安安便湊上前去蹭了蹭她的身體,那腦後的紅發從根部逐漸變黑,向上蔓延,直到那片紅海全變成黑色。無數孩子的眼淚像是下起了一場大雨,澆滅了那些肆意燃燒的火焰,不再疼痛的他們於是都笑起來,像是被母親逗樂的孩子,終於投入溫暖的港灣。
溫憫生回過頭,摸了摸她腦袋,笑道:“回去吧,安安。”
那放火的幾人沒料到這種情況,皆舉著火把面面相覷。徐玉一身血汙半途就等不及直接跳了下來,差點把自己摔散架:“太帥了!爺太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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