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將自己沉入海裡,呼吸停止,舌尖清甜,五指順著身下人的掌心摸上去,探入指縫,而後相扣,用了些力道,一同陷入被中。
雖說主動的是溫憫生,但面對這種過於強烈的攻勢也有些害怕,幾次想跑掉,都被追著壓回去。裴涯絮唇角帶笑,哄著人不要亂動,又用自己的身體構造成溫和牢籠,將難以承受,想要逃跑的獵物困於其中。
你來我往幾輪之後,身下人因為喘不過氣輕輕哼了幾聲,裴涯絮冷靜一些,收回舌尖,拉開一小段距離,流入躁動的空氣。
她撐開手指往下摸去,揉了揉溫憫生的手肘,而後自然而然的繼續下潛,停留下某片光滑的肌膚上,溫憫生下意識縮起來,又被按住。裴涯絮眼裡燒著極為熱烈的光,讓人不敢直視。
只有在這種時候,裴涯絮對她的耐心才會急劇下降,等人休息了沒半分鍾,就覺得時間好長。她調整自己的姿勢,免得壓到身下人頭髮,忍了一會沒忍住,又繼續吻下去。
熱度越來越高,裴涯絮想直接就這麽繼續下去,但最後關頭還是掐了自己一把,清醒過來。
她被這把火燒的快失去理智了,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在衝動之下完成,於是立刻起身,用被子把溫憫生裹嚴實,又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我去洗手,才一團火似的跑了。
溫憫生趁此機會順氣,被窩裡熱氣湧動,熏的她快要睡著,但還是撐著醒了過來,她展開左手手心,那裡躺著一個並不完整的“正”字,最後一筆像是寫到一半被人截斷,隻留下意味不明的一截。
她看著那正字半晌,用另一隻手的掌心擦了擦,肌膚紅了又白,字跡卻依然清晰。
第五世,終究還是失敗了。
門被人撞開,裴涯絮攜著一身冷氣回來,頭髮也濕噠噠的,看來是快速衝了個澡。她沒穿長褲,筆直的長腿晃人眼睛,隨著飄飛的上衣衣擺停在鏡子前。
順著鏡子虛影裡找到角落裡的人,裴涯絮衝她曖昧的笑了笑,而後拉出吹風機吹頭髮,手指從前額陷入發中,往後順過去,潦草又野性。
溫憫生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幫她查看傷口時那讓人不敢細想的心悸,以及那深色被單上顯然的白,耳後瞬間紅起來,不敢再看。
將自己處理的乾淨利落,這才撲上床,隔著被子先將人抱個滿懷,心滿意足的喟歎一聲。溫憫生伸出手拍拍她的脊背,裴涯絮將那手抓來,順著一起進了被窩,摸索一陣,把揉成一團的上衣丟出去,片刻後又陸續扔出幾件衣服,卻是老老實實堆在床頭。
“你身上...還有傷口...小心。”
“沒事。”
肌膚相觸,因為衝澡而降下去的體溫很快升上來,裴涯絮將兩人都蓋上,找準位置又吻下去,被子內的空間有限,很快悶熱起來,她感受著那軟玉般的肌膚,以及柔軟的唇,隔著隱隱約約的光,瞧見那些深紅的,隱藏在薄薄肌膚下的血管,震動不休,源源不斷帶來生機與熱量。
裴涯絮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近在咫尺的人緊閉著眼,神情隱忍,面色紅潤,黑發落在白雪般的膚上,清透如冰。
過去流逝的歲月裡,她獨自一人,眼看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這張臉是回憶裡唯一不變的符號,可水面如鏡,卻終究只能映照一觸既碎的影,那些有她的畫面,不論如何去勾勒細節,都因為時光過濾而顯得朦朧,時間越久,越發虛影重重。
她未曾放棄過,可更多時候只能聽著自己的呼喊淹沒在人海中,人們行步匆匆,無法給她答案,然而此刻,那小聲的輕哼,炙熱的溫度,都那麽真實,分明是她在清醒狀態下也不敢做的美夢。
裴涯絮聽到什麽,像是雨水滴落,啪嗒一聲,她用空閑的那隻手摸了下,居然是自己的眼淚。
溫憫生顯然也注意到,啞著嗓音問:“你...嗯...怎麽了?”
裴涯絮又吻過去,低聲道:“這會你還能說話?”
被子裡的聲音很快被攪亂,不知過去多久,若是地府有白日,恐怕天已大亮。
所有聲音慢慢停下,靜默了一會,那被子才被人掀開,仿佛是打開了蒸籠,冷空氣爭前恐後的鑽進來,讓裡面人得以喘氣。熱氣還沒散去,兩人身上都是汗,床單顏色都深了些,裴涯絮摸紙巾進來,把溫憫生上上下下擦乾淨,免的她難受,又處理一下自己,這才抱著人躺下。
裴涯絮剛吃飽,滿足極了,看著懷中人,又起了其他心思,輕聲道:“允姨,咱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呀。”
溫憫生知道她想聽什麽,卻覺得說不出口,打算糊弄過去:“就是你知道,我也知道的關系。”
裴涯絮挑眉道:“那你該叫我什麽呢?允姨?”
溫憫生閉著眼,又想糊弄,卻感覺遊魚般的手滑下來,輕輕按在她小腹上,極為危險的滑動著,隻得道:“妻子...是妻子...”
裴涯絮幫她揉著小腹,笑道:“這是允姨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威脅你。”
溫憫生:“...哦...”
安靜片刻,裴涯絮低頭看了眼,懷中的清麗女人鎖骨上有幾個明顯的牙印,現出和旁邊不同的紅色,她伸手過去揉了揉,不知聯想到什麽,忽然道:“真想現在去人間,把之前那些欺負過你的人都扔進忘川河裡泡一泡。”
溫憫生任由她的手作亂,離她更近了些,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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