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了?”蘇明繡的話接得很快。
這讓楚軟找到了生的希望,本來只是情急之下胡亂出口的求饒,現在成了她唯一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恨不能讓蘇明繡看清楚自己點頭的頻率。
小雞啄米的動作將alpha逗笑,但如繩索般困住小朋友的手掌力道分毫沒松,“知道錯了,說明你會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對嗎?”
“呃……”楚軟又僵硬了。
等了幾秒鍾,沒等到她回答的人歎了一口氣,“看來你更想選前一個——”
“我會!我願意!隨你罰!”後頸豎起的汗毛迫使楚軟不得不接受那個未知的懲罰。
於是等她終於重獲自由,揉著自己作痛的手腕時,就見那個可惡的alpha將床頭燈打開,目光在床邊桌上掃過,似是不太滿意地,伸手將遺落在那上面的發梳拿了起來。
“伸手。”
“不許躲,也不許擋,嗯?”
楚軟:“?!”
-
“楚軟。”
公共教室裡,教授耐心地提高了聲音,眼鏡下的視線難得抬起,朝著教室裡的同學們掃過,“楚軟沒來嗎?那麻煩認識她的同學轉告一聲,她的平時分……”
“到!”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楚軟在朋友的提醒下,趕緊應答。
好不容易讓教授相信她是本人而非代答之後,她心有余悸地坐下,不自覺用指尖掐了掐掌心,等意識到那股痛還沒徹底消散,又匆匆松開手心。
身邊坐著的朋友還在鍥而不舍地追問:“軟軟?”
她心神不寧、思緒混亂地搖頭,“別提了,我暫時不想再說那個人的事情。”
“好吧……那等這節課下了,咱們出去逛街散散心呀。”
楚軟心不在焉地應。
此時此刻,被她惦記過的人,正在醫院的辦公桌後查看自己硬盤裡的文件記錄。
心理谘詢的辦公室布置得格外放松,不僅有茶台、香氛,還有休閑區域的懶人沙發,比起辦公室,這裡更有種居家的氛圍,清新的顏色搭配,讓人進來就不自覺地放松。
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卻一點沒被這輕松氛圍調劑。
她緊蹙著眉頭,看著自己加密過的硬盤內容裡跳出來的一個個項目內容,是只需要大致掃過都會讓人覺得離譜的程度——
“探討腺體摘除後的omega再次被標記的可能性”、“試論omega被負面情緒的alpha標記後產生愛意的可能性”……
如此種種。
不管什麽內容,都是正常人掃過一眼就想撥打熱心市民舉報熱線的地步。
蘇明繡匆匆看了一眼,就開始放空思緒,思考怎麽樣將這個硬盤銷毀能夠不讓人發現的方式。
“咚咚。”
有人很輕地敲了敲門。
她還在為系統這個不做人的終極任務一籌莫展,漫不經心地道了一聲“進”,便有個粉色衣服的小護士探來腦袋,眨巴著眼睛看她,聲音格外輕柔地提醒:“蘇醫生,神經外科那邊有個特殊病例,齊主任讓我們請您過去開個綜合會議。”
蘇明繡本能地從座位上起來,白大褂下,暗紅色的領帶搭配正裝,襯托出她格外性感的身材。隨著她走近的動作,幾乎將beta小護士看得面紅耳赤。
嗚嗚嗚蘇醫生好美好禦,bata看了也要說可以!
黑色的手套在她面前展開:“有相關病例資料嗎?我提前看看。”
小護士光顧著臉紅,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趕忙將面前那份影像科傳過來的片子遞給她。
-
三個半小時後。
從神經外科出來後,又接連被幾個科室的醫生拉過去交流病例的蘇明繡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任何時間思考關於終極任務的事情。
等到被今天格外熱鬧的急診科拉去頂班的時刻,蘇明繡甚至有一瞬間冒出個格外陰謀論的念頭:系統給她安排這種身份,不會就是為了讓她忙到腳不沾地、根本沒空去鑽任務空子,最後不得不圖省事、按部就班地當個人渣吧?
不對啊。
要是每天都這麽忙,原主又是哪來的時間去當中央空調的?
時間管理大師?
“蘇醫生!”
急診科門前問診台小護士頗為驚喜地看著她,似是沒想到今天能看到她來急診幫忙,眼睛一亮,似乎很想往她的跟前湊,可惜下一秒,面前就出現一道聲音:“您好,請問摔傷應該掛哪個科?”
護士遺憾地收回目光,認真看向來的病人,“什麽樣的摔傷?”
蘇明繡目光也往那邊看去,卻見到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某個女孩兒身後躲。
雖然被擋在面前的那個不認識,但那個試圖躲藏的,身上那件還沒換下來的衛衣,蘇明繡可是格外眼熟。
她唇角笑意更深兩分,在護士問完之後,忽地補了一句:“受傷的是哪個?”
見到這白大褂,趙椿兒,也就是公共課幫楚軟佔座位的朋友本友,登時眼前一亮,出於顏狗的本能,十分殷勤地將身後的人拉出來,讓她暴露在這位美女醫生的目光裡:“她。”
楚軟早就看見了蘇明繡。
白大褂下搭三件套正裝的人簡直就是這急診科遍地哀嚎裡最明豔的風景線,在別人都迫不及待改掛急診的趨向裡,唯有她逆流而逃,剛才恨不能拖著好友速速逃往醫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