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蘇明繡閑得很,見不到歸眠,每日就對它進行精神折磨。
它搭話,她能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它不搭話,她就自己一個人在那裡推測,時不時就冒出讓系統心驚膽戰的東西。
到最後,系統只能破罐子破摔,胡亂應她,“有關系又怎麽樣,沒關系又怎麽樣?你在這個世界任務已經做完,就憑你對歸眠做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原諒你。”
蓮花瓣被蘇明繡揪了下來。
被她揉碎的刹那,蓮花汁液落在她掌心,滴落在靈池水面上,綻開一副畫面,畫面上是蘇明繡在風雪中抱著歸眠回到不染居的畫面,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被系統這樣用實話扎,也不生氣,甚至還輕笑一聲,“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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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外,東境。
妖族的地界也在這東境,與魔域呈對角相望。因此地荒蕪,大門派的修士們都鮮少來往此地。
如今,一處連綿山脈內,隱約聽見有恐怖的哭嚎聲傳出,甚至連天空都被染成了不詳的紅色。
不知從哪裡冒起的黑煙穿破山脈,朝雲霄而去。
“不用滅。”
一道搖擺著狐尾的身影見到魔族將士的舉動,攔下之後,笑眯眯地說道,“這東境的門派實在不成氣候,讓他們把消息報出去,引得那四大門派主動過來才好。否則這九州太大,要想打到他們的地界,實在太慢。”
說著,他的目光朝著附近某座山峰看去,眼眸彎彎地接,“咱們的少主,會等不及。”
魔將也悄悄把視線朝著那邊看,起初以為那道身影只是站在雲端,仔細看才發現,那是少主養的魔寵,四肢覆蓋厚厚的鱗甲,鱗片又厚又重,瞧著便刀槍不入,而那高高的山峰……不過是這魔寵的背殼。
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刻,恰好有一道滄桑的語氣朝著這頂端的人怒斥道:
“妖怪!看劍!”
在那巒頂的人始終低著腦袋,左手不知拿著什麽,右手朝著來人的方向張開——
掌心霎時間凝出一柄冰藍的長刃,而在對方的劍氣朝她劈來的刹那,她便握著這長刃去接招,瞧著普普通通的一把劍,就將那殺氣凝聚的劍氣輕松化解。
非但如此。
隨她反擊、輕輕一劃的動作,那冰藍的長刃劃動空氣,瞧著遲鈍不已,卻將那攻擊者直接從半空中斬成兩段,落下後,魔將們才發現這是他們找了半天沒找到的門派掌門人。
而這掌門落地時,魔將才發現,少主輕松的一擊,就將對方連人帶體內的元神一同斬滅了。
……好恐怖的實力。
這時,一本書被從上面丟下來,伴著無聊至極的點評落下,“狐九,這話本太無聊了。”
先前對魔將們調來譴去的,讓魔族將士們都有些恐懼的狐九大將軍,卻在對方的魔寵身邊畢恭畢敬地低下頭去,聲音裡仍含著笑,“那是自然,少主聰穎,而今既能讀懂人族七情六欲,又以這情感化作天地間最銳利的劍,人族這些情情愛愛的故事,於少主而言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
山巒頂端落下一片紅色衣袖,衣袖下的掌心握的那柄冰藍長刃化開,沒入地上已經死亡的掌門體內。
那沙啞的聲音低低問,“何時能打到劍宗?”
“少主若是等不及,”狐九笑道,“我願護衛少主,先拿下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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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進攻九州的消息,很快傳遍所有修真門派。
劍宗較為特別些——
因為他們直接收到了魔域的勸降書,言語中提及劍宗此地是他們少主看上的風水寶地,假設宗主能把靈玉長老交出,魔域可以放棄對這裡出兵。
宗主:“?”
他氣得一掌把桌子拍裂了。
“豈有此理!”
劍宗才不會做那種出賣自己門派長老換取和平的事情!來戰!
但這傳言還是流了出去,劍宗弟子們邊磨刀霍霍,邊在私下裡猜測,這是不是曾經靈玉長老在外面惹下的仇人?
不過,這魔域看起來不知添了哪位厲害人物,現在竟然又要重燃戰火了嗎?
靈玉山。
誰也不知,與那封勸降書一起抵達的,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蘇明繡一如既往坐在靈池裡,見到來人的身影,隻覺今日見到的心魔幻境有些特別。
在她印象中,歸眠從未穿過這麽鮮豔的衣裳。
倒是那頭繩,是小徒弟身上唯一的亮色。
那人一步步朝她走來,腳下踩過靈池裡一朵朵的蓮花,隨她一路走來,不斷有被踩斷的蓮傾倒在旁,等她走到蘇明繡跟前,這靈玉山擠擠挨挨、再無落腳地的蓮花海中,已經讓她踩踏出一條路了。
紅衣衣擺在她的腳踝附近搖擺,妖異地吸引了蘇明繡的目光。
“師尊。”
小徒弟對她露出個笑容,眼眸仍如初見時那般清澈,裡面隻映著蘇明繡一人,她走到蘇明繡的跟前,傾身靠近她,“見到弟子回歸,不知師尊心中,可有歡喜?”
她的掌心搭在蘇明繡的肩上。
肌膚隔著衣裳觸碰,讓歸眠很有些不滿。但她還有更不高興的,她想放把火,將這滿山礙眼的蓮花都燒了。
但在做這些之前——
她決定給蘇明繡一個機會。
假如……
師尊能說出一句好聽些的話,她說不定會改變主意。